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毫无征兆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陆令嘉的心脏猛地一紧,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垂眸向下探去。
那只手上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手指间还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和污泞的泥土。
陆令嘉另一只脚用力蹬地,想要挣脱。可那只手紧紧钳制着她,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死也不肯松开。
“救救我”嘶哑难听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
她只好蹲下身子,小心谨慎地拨开了那一片丛林。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衣衫被刀划破数道裂口,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寸还是完好的,一道道鲜红的伤痕往外翻着,触目惊心。
那个人见她没答应,还死死地拽着她的脚踝不让她离去,声音气若游丝:“求求求你救、救我。”
许是他眼里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太强,漆黑的墨瞳死死地盯着她不放。
陆令嘉最后败下阵来。
蹲下来把他的手指掰开,缓缓开口道:“你先松开,我去找些清水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说完感觉脚上的桎梏徒然一松,但是脚边的裙摆已经被染上了一层血污。
她就近用芦苇叶掬了一捧水,却迟迟没有上前。
这人的过往来历她一概不知,贸然行事只怕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救,还是不救?
还没等她下定决心,步子却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回了原来的地方。
最后大概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那点不忍,把水顺着他的唇边喂他喝下。
陆令嘉没学过医,也不会包扎,只能随意地把身上的衣衫布条扯下一点,在他心口处绕了一圈,然后打了个结。
靠的近了,才看清这人的面孔。
这人的发间污垢成了一团,脸上伤疤纵横,唇瓣干裂发白。
怎么看,都像濒临死亡之人。
方才他究竟是怎么使出这么大的劲抓住自己的?
“还走得动吗?”她问道。
那人轻轻地摇了遥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伤的太重了,我正好现在要下山去租一辆骡车,等等顺路再捎你去县城里的医馆看看吧。”
男人点点头,想挣扎着开口,只依稀吐出沙哑的两字:“多谢”
陆令嘉捡了些枯草盖在他的身体上就算遮挡了,若他真是有仇家寻来,这些恐怕都不抵用,只盼他运气能够好点,撑到她赶回来。
如此看来黑风寨这里也不太平。
今日一定要将崔氏和几个阿婆带到县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