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别动。”谢昭低沉地说了一声。
黑衣男子许是听到了这句话,只能用仅剩的力气死死地拽紧这张床上的床单,只余一声轻微的呜咽。
整整三个多时辰,为了让裂口对齐逐步做缝合手术,谢昭全神贯注地盯着,不免有些力竭。
他虚虚地往后退了一步,王太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问道:“还行吗?”
只可惜他不懂王爷所践行的医术,完全帮不上忙。
谢昭点点头,未语。
最后一针落下,谢昭长吁一口,说道:“止血钳——”
一时间无人应答,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医院的手术间。众人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沐风从方才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类似钳子般的东西,问道:“是这个吗?”
谢昭点头接过。
直至周围满壁的烛火点亮,他才放下了手中的器械,嘱咐道:“让药房多熬点参汤给他灌下去,就让他这样躺着,不要再移动他。”
众人齐齐应下。
方才王爷露的那一手可把他们眼睛都看花了。
问谁敢拿刀子直接把人的心脏割开的
莫不是王爷新发明的一种的酷刑不成?正巧碰上此人实验一番?
几人瑟瑟发抖,未敢言语。
谢昭走到后院,脱下了手套,拿起皂角洗去方才溅了满脸的血渍。
沈煜跟着而来,像是头一次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位好友。
静默许久,才问道:“你是何时学会的这些?”
谢昭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钝,但又很快神色如常,将剩下的血渍清擦净。沈煜与原身相处了这么多年,会察觉到异常也不奇怪。
“机缘。”
“机缘?”沈煜既是不解又是不惑。
谢昭往屋里走去了,显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不过也是,他性子向来如此。
但现在好像又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沈煜放下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比之前的,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谢昭抬眸看了他一眼,将手擦干就往屋里走去。
沈煜沉默了片刻,许是不知再说什么,就这么久久地伫立着。
“子期。”身后的声音传来,谢昭脚步停了一瞬。
“很高兴能见到你这样的一面。”
嗯,她们有家了。
陆令嘉这样一来一回,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她再赶到黑风寨时,已然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