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嘉将谢昭的这些人手完全利用起来,不仅及时把崖州城最大的福万堤坝修补好,还带领这一群人把其他几座堤坝也都加固了一遍。
这么几天几夜下来,头发早已凌乱。又因为她时常在暴雨下作业,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更换,现在那味道都馊得连自己都不想闻。
哪还有一点之前娇俏可爱的模样?
沈煜见到她时,也颇为嫌弃地掩了掩口鼻。
但没多久,他心里也升起来一丝敬佩。
明明只是一个女子,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况且——
她这些时日将所有事务安排得紧紧有条,扪心自问,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他上前道:“你也忙活了好几日了,现在雨势也渐渐小了,可以去休息几日了。”
陆令嘉眼皮困得想要打架,却还是强撑着精神问道:“谢昭那儿怎么样了?”
沈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这几日也忙着带了一群士兵四处参与救援,等再去王府时便被告知不允许踏足。
现在也十分担心里面的状况。
陆令嘉只能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希望大家都能一同度过这次的难关吧。”
她拍了拍身上的污渍,道:
“我们先去一趟衙门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你呢,一起吗?”沈煜点头,他也许久没有关注那头了,便和她一路往回走。
县衙门口的两个棚子四周已经用厚实的麻木围起。两侧有人施粥,也有人在另一侧倒着“十神汤”给路过的百姓,说是预防风寒的。
沈煜诧异地说道:“这黄怀仁是良心发现?”
陆令嘉认出来其中一个身影,似是之前去醉仙楼的小厮,好像叫什么……福宝!
她对身旁的沈煜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们黄县令的主意,我瞧着那个小厮像是楚家的人。”
沈煜顺着陆令嘉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确实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在殷切地倒着汤药。
他冷哼一声:“居然趁着这个时间来沽名钓誉。”
陆令嘉十分不赞同他话里的意思:“我觉得你对楚家,对楚家的那位小姐,偏见太大了。”
沈煜还在嘴硬:“我能有什么偏见?只不过看不惯她的行事罢了。”
想起什么,他又指着当事人痛心疾首:“陆姑娘莫非忘了!当初她那个丫鬟欺辱你的事情!这种纵奴行凶之人,必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楚家的马车缓缓驶来。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桃红流光碎裙的女子,与周遭坍塌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沈煜逮着机会就开始嘲笑:“你看看,穿成这样过来施粥,你还说她不是惺惺作态!?”
陆令嘉眉头微蹙,并没有应他。
在她看来,楚玉娇能施粥就已经是在积善行德,至于穿着如何,那只是她个人喜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