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看到我祖母啊,她一把年纪了,腿脚不便,是不是在里头?”
方才和亲人重逢的几人面面相觑。
又过了片刻,才有一个老人犹豫地问道:“你可是方家老头的儿子?”
那青年顺着声音走了过来,点点头应道:“我是姓方,您见着我爹了?他去了哪里?”
那青年还讶异着:“当时他被那些官差带走了,说是送王府这里来了。奇怪——”
怎么这么多人里,愣是没见到他爹。
那老人冲着自家的晚辈使了使眼色,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孩子,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吧。”
医闹
那老人说着,竟真的就拉着这青年的手往另一头走去。
不少围观的群众见状,也跟着过去一起凑这个热闹。
走到入口那处拐角,老人满是皱纹的双手拍了拍青年的,说道:“到了。”
青年笑了一声:“老人家,您没事逗我玩呢?这儿哪有人?”
“在那里。”老人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看了一下地上的白坛子。
青年顿时大惊,跪倒在地。
老人又上前指了指其中一个,说道:“这个里面,装的就是老方头。这些时日我们两个都住在一个屋子里,只可惜了,他没能熬过去。”
地上的青年把白坛子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老人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又指了指旁边其他的,说道:“这还有几个是张景福、尚正阳每一个坛子底下我都给他们写了名字压在下面。你们认一认吧。”
地上摆了整整一排的白瓷坛子。他们几人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每日也有数人因为扛不住死去。
院中每日都会架起火堆,而这时他们只能告诫自己。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即便谢昭每日都会替他们复诊开药,每日却都有需要焚烧的尸体。
直到前几日,这疫病才开始控制下来。院子里也终于没有再点起火堆。
那老人凭着记忆将这些瓷坛的名字逐一报完。每说一个名字,便有人跪倒在地抱着坛子开始抽泣,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娘啊,儿来迟啊啊”
“我的孩子啊”
“爹啊,怎么不再等等我啊!!”
一时间,王府后院都回响着阵阵哭丧的声音。
过了许久,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把坛子小心地放在地上就开始嚷嚷起来:
“你们王府无法无天了不成!随意将我们百姓关押扣留,如今短短几日却让我们阴阳相隔,我倒是想问一问,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将我父亲他们关在这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一句撕心裂肺的痛斥像是揭开了喧杂的帷幕,其他痛失亲人的百姓也站了出来。
“我听闻平南王医术高明,莫非是趁乱将我们这些百姓掳来试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