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陆令嘉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十分焦急。她问道:“你不去解释吗?”
谢昭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不必。”
“那你就这样让别人平白往你身上泼脏水吗?”
“说了又如何?”谢昭觉得只是白费功夫,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世道险恶,农夫与蛇的故事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反问道,“你觉得这个时候他们会信?”
陆令嘉没说话了。
她隐隐觉得谢昭的情绪有些不对。
以往不管怎么样,他就算再冷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连讲话都夹枪带棍的。而且好像笃定这些人根本不会给他辩驳的机会。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你可以不解释,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遭受如此的污名。”
明明昼夜不分研制药方,明明冒着生命危险与他们隔离在一起。
他是医生没错,却不代表着他无私奉献后还要被人这般辱骂、误解。
陆令嘉站立起身就要推门而出。
手放在门栓那一刻,手腕被人攥住。
“不必为我如此。”他说。
陆令嘉转头笑了一下:“不只是为你,也是想看看。”
看看这世道究竟有没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陆令嘉推开门,雨后初霁,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她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走到了人群中间。
她怕众人听不见她说话,甚至搬了一条凳子,踩在凳子上,俯视这群此刻面目狰狞的人。
她大声质问道:“你们可以仔细回想,以前崖州城大风过后的瘟疫一共死了多少人,如今这次一共又只死了多少人?刚刚振振有词的那几位,来,你来说说。”
那人被她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一下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令嘉继续道:“你们以为是这次的飓风小吗?错了!这次飓风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不然可以去街上看看,有多少的房屋已经被大风吹得倒塌了。”
“为什么这次我们恢复可以这么迅速?你们也瞧见了,大街上来来回回巡逻的人,修补堤坝的人,都是王爷的下属,是他把人手都拨来参与救援了!”
“而他自己呢?偌大的王府腾出来给病患居住,所有的药材都运来救治百姓。”陆令嘉将刚刚指责的人一一点了过去,“他一个王爷,真想抓人试药有多少方式,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目张胆地抓人?”
终于赶到的赵昶听见这番话,也忍不住叹息:“你们是真的误会王爷了。平日里他就在回春堂给大家义诊,分文不取,如今又是与患病最为严重的百姓同吃同住,他将高热的人群单独隔离并不是将他们囚禁起来试药,只是怕传染给其他人。”
“而他自己,却在最危险的地方研制药方,努力地想要救更多的人。”
赵昶还喘着气,却依然一口气把这些该说的话说完。
人群中的百姓也渐渐安静下来,但是还是有一小撮人不信,认为他们只是迫于王爷的淫威在为谢昭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