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
窗外落雨,冬雨,打在窗上窸窸窣窣,不大,但冷入骨髓。
公寓内,客厅里,茶几上两支空荡的红酒瓶,横七竖八。
沙发上,女人一袭红色吊带裙,吊带滑落,露出白皙的精巧的肩膀,卷曲的头发散开,盖在胸前,美艳风情。
闫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演出厅回来的,像是行尸走肉,哭过之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她脸颊微红,怀里抱着半瓶红酒,手里端着装满的高脚杯。
她勾着嘴角,仰头,一喝就是半杯,然后自顾自哼笑着,笑自己怎么会这么傻。
后方,门锁咔哒一声,门打开,男人走进来。
皮鞋染了水渍,鞋面斑斑点点,大衣肩膀有几条折痕,湿漉漉的。
脸上却是笑吟吟的模样,似乎刚刚跑出演播厅,猛踩刹车回来的另有其人一般。
知道来人是谁,闫诺沉了一口气,好笑道:“承大经纪来这儿干嘛?看我笑话吗?但你来晚了。”
我已经不哭了。
她话里有话。
但她鼻音很重,声音暗哑,尽管脸上没了眼泪,还是听得出哭过。
男人喉结滚动,站在她身旁,眸光满含心疼。
但薄唇微张,说出的却是冷冷一句:“闫小姐,怎么喝闷酒不叫我?”
闫诺听得一顿,哼笑。
怎么不叫你?敢叫你吗?叫过来挺我哭?
她撑着桌子起身,转头刹那,男人那道柔情似水的目光,瞬间变得凛冽,他面色冷峻看向对面人。
冷峻到闫诺对上他视线的时候,还以为今晚过分的是自己。
本就藏着一股气,这一下,闫诺脸色彻底沉下去。
笑话,到底谁才是背叛者?
她呵了一声,甩手一泼。
男人闭上眼。
瞬间,酒精扩散,男人白色衬衣领口,染出一朵红花。
多余的酒沿着他锋利的下颌,滴答滴答落到地板上,冰冷无情。
承潮只是抿了抿嘴唇,掀起眼皮,“闫小姐请人喝酒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英隽的脸被染湿后,不但没有狼狈,反而像是带上一层淡淡的滤镜。
搭配他轻飘飘的打趣,闫诺看得更气了,她提起一口气,举起高脚杯。
承潮又闭上眼,屏住呼吸,站在她跟前,一动不动。
他神色轻松,像是做好了准备接她的愤怒那样。
闫诺想狠狠甩在他脸上,砸烂他那张扯不下的面具,看看面具下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狠。
但一刹那,她脑子里闪过七年前的画面,他在她跟前,眼泪和鲜血在脸颊糊做一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