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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烽火急报(第1页)

第一百一十三章烽火急报

声音嘶哑凄厉,直如狼嗥枭啼,在漆黑如墨的静夜中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他急急跑回营房,已是双腿发软,左脚不当心绊在门槛上,重重跌了一跤,他也顾不上疼不疼了,径直奔向自己的炕铺去寻刁斗。有几名军士被他吵醒了,大声骂了几句,他也不言语,只左手抄起刁斗,右手随便一抓,摸到一副吃饭用的竹箸,便不管不顾地敲击起来。

黑暗中有人问:“发生什麽了?”

“贵霜------贵霜人来了!”

关啬夫的声音并不宏亮,但衆人听在耳中,却与炸雷无异,营房中先是一阵死寂,继而大乱。每个人摸着黑找寻自己的衣物兵刃,相互之间不断推搡碰撞,喝骂声,抱怨声响成一片。

胖关长也听到了动静,边向这边疾奔,一边在扣衣领上的扣子,高喊着:“快到院子里集合!”

另外几个营房也被这里的响声惊动,灯光陆续亮起,不少军士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关啬夫也来不及一一细说了,见人就敲几下手中的刁斗,一路敲将过去。

胖关长听得不耐烦,跑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刁斗,喝道:“你小子,别他妈净敲这玩意了。大丈夫为国效力,愁的是无仗可打,惧的是无敌可杀,既然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咱们正好大杀一顿。你只敲这个,好像咱们怕了贵霜人似的!”

关啬夫一听这话,不由打心眼里敬佩这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胖关长:“原以为他是个庸人,不想竟然是个汉子!”他脱口而问:“关长,可------可咱们就这麽几个人,该怎麽办呀?”

“怕什麽?人手不够,便闭关自守,多备箭弩,射死那些龟儿子们!”胖关长顿了顿:“不过烽火还是要点的,不然就犯了军法了。你小子快去,前几日老子归乡省亲,你却惹下那滔天大祸,还不赶紧戴罪立功?”

关啬夫应了一声,急急将芨芨草搬到了关内的烽火台上。他仔细看了看王城邑的火光,喃喃道:“点了三堆,这犯边的贵霜人定是超过了一千之数,才能点三堆火呢!”

他急匆匆将芨芨草也分做三堆,那干透了的芨芨草逢火即着,顷刻之间火光熊熊,三股浓烟冲天而起。关啬夫望着眼前的烽火,想着转瞬即来的战斗,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恐惧,还有些无可奈何的苍凉。也罢,今日不如就战死此处,将来追究前事时,看在自己战死的份上,朝廷怎麽亦不会迁怒于自己的家人吧?

此刻,天色麻苍苍的即将放亮,几缕血线从东方厚厚的云层中透将出来,那血线愈来愈长,愈来愈浓,愈来愈亮,将半边天空点染得瑰丽莫名。不经意间,一轮红日已喷涌而出。红日出浴,天地间一片赤彤,身披铁衣的甲士,哀哀嘶鸣的战马,浩瀚无垠的大漠,黄土夯就的城墙------一切尽皆笼罩在这壮美难言的阳光之下。

关啬夫站在烽火台上,一时豪气陡生,大声对下头的胖关长道:“关长,我今日若是战死了,烦劳你就将我葬在这塞外,让我天天能看到这里的日出!还有,求朝廷看在我今日战死的分上,不要牵累我的家人!”说罢,抽出肋下的腰刀,不顾胖关长的叫喊,头也不回地登上了棫北关的关墙。

帝都长安,抚西侯府。

清晨醒来,沐浴更衣後进得厅堂,慕容诀没了往日那种良好的食欲,只喝了一盅清淡碧绿的藿菜羹,不由自主走进了书房。从专供自己一人出入的石门甬道进入书房,一直信步走到前厅,慕容诀第一次觉得,朝夕相处的大书房竟是如此的深遂空阔。

远征肤施归来,慕容诀论以首功,皇帝已下诏正式任命其为丞相。因此这座里外两进六开间的书房,事实上已成为大郑皇朝的中枢之地,被吏员们呼为大书房。而他自己真正的书房,只不过是寝室庭院的一间大屋罢了。

晨风掀动厅门布帘,慕容诀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倘徉片刻,他还是坐到了宽大的书案前,皇帝三日一朝,明日便是朝会之日,他需要今日将所有的文案整理好,该上奏上奏,该批示的批示。拿起案上一卷牍册看了又看,这是昨夜署送来的加急密件,正因为此,他一夜未得好眠。上头只有一行小字:“楼兰国王敦请大郑年内履约,派员迎亲。”

他的目光转向堆在案头另一份加朱封的羊皮封上,那里头是井飒案的所有卷宗,难道这二者间有什麽关联不成?他似乎想起什麽,忽一拍案:“来人!”

一名当值的年轻书吏入得书房,低声问道:“相爷有何吩咐?”

慕容诀不耐烦地摆摆手:“备车,我要入宫谒见天子。”

“诺!”

书吏正要出去传令,刚走出厅堂,就见几个仆役指着西边的骊山指指点点,神色惊惶。他自己伸头一望,顿时大惊失色,指着随着朝阳冉冉升起的轻烟惊呼道:“那是------那是烽火台的方向!烽火起了!贵霜入侵了!”

人仰马翻又是放烽火,又是持弓弩的忙活了一晚上,不想却是落了个空。一直到朝阳懒洋洋地从关楼那头升起,硬是没有贵霜人打来的任何迹象。无论是胖关长还是关啬夫都颇为沮丧,好比打猎时使了极大的力气想擒住一头猛兽,不想却什麽也没捞着。

“难道是王城邑那边的误警?”关啬夫试探地问。

“这得问你呀?”胖关长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昨夜可是你敲的刁斗,口口声声说是贵霜人打来了,结果人呢?我看你小子的脑袋长在脖子上是有点痒痒了吧?前头惹下的祸事还没平呢,这下好了,烽火一点,只怕这时候长安城也能看到骊山的烽火了!”

“啊!”关啬夫顿觉背心一股凉意,说话也开始发抖,“那……那,那是不是什麽……欺君之罪呀?”

“那倒也不至于!”胖关长眼看他的确是被吓着了,心内不忍道,“昨晚我也瞧见了,应当是王城邑那边先点的烽火,咱们不过是传信而已,这也是定例。如果上头追究下来,咱们实话实说也就是了!”

关啬夫略微放了点心,正要还问点什麽,忽听见关楼上一声喊:“来了,贵霜人来了!”

二人面面相觑,也来不及说话,便急急往关楼上喊。只见一名关卒正直直看着城楼下的空地,胖关长一声吼:“真的来了?”

那关卒点点头,有些支吾道:“来是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是只有一个人!胖关长与关啬夫扑到垛口墙上向下一望,果然只有孤零零的匹马单骑。那汉子一身浅色的皮袍,袒露左肩,背上一口长大的弓,分明是贵霜王庭中最为精锐的单于卫队——射雕者。此刻眼见得关楼上来了人,且一看便是头领,那射雕者才擡头用生硬的汉话喊道:“替单于传书给你们大皇帝!”

说完手一扬,一道刺目的光亮便飞上了城楼,只听得“当郎郎”的几声脆响,一根铜管飞到了女墙背後的地面上。关啬夫将它拾起,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胖关长。

胖关长将那铜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光秃秃的一根铜管,只不过管身上缠着一块丝帛带,解开来一看,是一行娟秀的小字:“贵霜大单于拜大郑皇帝陛下书!”

“这字不像是出自单于之手?莫不是那位大阏氏手书?”胖关长兀自呢喃着,正要伸头问那个射雕者。但关楼下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边境急报——”一匹插着红旗的快马驰入安门,在长街上疾速地奔驰着,两旁商贩赶紧收好自己的货摊,若是被快马冲撞上,那就得不偿失了。长安城内是不许纵马奔驰的,但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边境通报紧急军情的探马,通常是插红旗以标记。

“这两天是怎麽了?一匹又一匹的边疆探马来送消息,这都第几匹了?”有小贩在私下议论着。

“哟!不会是又要和贵霜打仗了吧?前几日那骊山上的烽火台都点了狼烟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了。”

“不会吧?没看见大将军府有什麽动静啊!”有人不太相信。

“唉!可别再打仗了吧?一年年的,没有消停的时候。”

朝天宫宏德殿,帝书房内,一溜十二根相同规制大小的铜管整齐排列于御案的玉石几面上,在风灯的照射下,溜光锃亮的铜身闪射出一种狡黠得近乎于戏谑的光芒。

每一根铜管送到,书案旁伺候的小宦官都会从腰间取出一把刻刀,小心地划开铜管口的朱砂封泥,从里头掏出一份洁白的帛书,展开来後,上头无一例外的与管身丝带相同的娟秀字体,内容也是完全一样:“冬至日,狼居胥山,配方换人。”

郑武帝看上去也有些疲惫了,这两天他不停地收到这相同的铜管,看着身边的小宦官每日重复五六次相同的动作。从最初的兴奋,到後来的隐隐不快,然後是有些被戏谑的恼怒,继而就只剩下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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