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西格恩重生带来了什麽?
在拉格离开後,风继续晃着酒杯,欣赏着面前地还抱在一起,焦黑发红的费玛芬格和埃尔迪尔。
埃尔迪尔那被严重烫伤的脸上,一颗凸出的眼珠正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而埃尔迪尔已经掉了半截嘴唇的口腔里,也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呜呜”声。
然後,埃尔迪尔慌张地擡头瞥了眼身旁。
低下头,埃尔迪尔立刻着急地,用加起来只剩下三四个手指的双手。
摸索着从丈夫费玛芬格的伤口里,用力地扯下了一块肉。
下一秒,埃尔迪尔就迫不及待地将这块肉,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却不想,因为埃尔迪尔喉管处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肉还没滑到食管的底部,就从那个洞口掉到了地上。
眼看着门外的海水,已经开始变亮了。
情急之下,埃尔迪尔只能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肉块。
强忍剧痛,用手指抵住肉块硬生生从她脖子上的破洞处,将肉推进了她的喉管。
终于,在晨曦的第一束光照下前,丈夫的血肉成功地卡进了埃尔迪尔的胃里。
阳光下,埃尔迪尔全身上下焦黑的表皮,终于迅速地恢复成了苍白的皮肤。
断在地上的眼珠丶手指还有那些碎肉们,在自动恢复了本来的形状後,自行跳跃着回到了埃尔迪尔的身体里。
看着一起恢复如初,却又重新变成了野猪的丈夫。
埃尔迪尔虽然悲伤,但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可供流出了。
白天为埃尔迪尔带来的不仅是恢复如常,还有那短暂的被恢复理智。
厌倦了循环的埃尔迪尔,绝望地从地上爬到了风的脚边。
攥着风的衣服下摆,埃尔迪尔苦苦地向他哀求道:“求求您,给我们解脱吧!”
见风一脸神色如常地继续喝着杯中的美酒,埃尔迪尔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仰头向风解释道:“我们事前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叫巴拉瓦卡的巨人是奥丁的化身。
我们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我们怕有一天会像拜尔琪雅一样,被吾神阿戈尔和女神澜所吞噬。”
(九个扬波之女,分别代表海上的九种波涛。而拜尔琪雅代表怒浪。)
闻言,风收紧了手指,握着手中的蜜酒一饮而尽。
看着半透明的天花板外,波光粼粼的平静海水。
风蹲下了身子,伸手擡起了埃尔迪尔的脸庞。
“小时候你曾对我说过,海洋就是一座寂静的监狱。
看在你带大我和妹妹们的份上,当时,我本会默许你们的逃离。
但你们不该用我妹妹们的生命,来为你们夫妻二人建造一个通往彼岸的阶梯。”
“轰!”
一排巨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被重重击飞的风,在落下後面无表情地趴在了地上。
面对攻击,风不躲不避一心专注地看着不远处妹妹们的皮囊上,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
全然不顾自己的母亲女神澜,正发疯似地一下一下地跳踩着他的背脊。
“风,你竟胆敢!身为我的儿子,你竟然敢忤逆我!”
女神澜一把抓起了风雪白的头发,贴着他的耳边恶狠狠地问道:“你是我的後代,你以为我会注意不到,你在那个女孩身上打下的标记吗?嗯?”
说完,女神澜用力往把风往地上一扔,擡脚踢开了扑过来挡路的费玛芬格和埃尔迪尔,并从虚空中取出了她的渔网。
“既然你这麽不听话,不如我送你去滋养我的阿戈尔吧!”
面对死亡,风无所谓地吐着血翻了个面,伸手把妹妹们的皮囊拢在了怀里。
再次看着头顶上的海水,风的耳边仿佛传来了妹妹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