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城时,比尔·皮尔斯痛心地看着身边,在摩尔鼎盛时期建造而成的城墙们。
曾经牢不可摧的摩尔城墙,现在却因为年久失修而正大面积地开裂风化。
满心酸楚的比尔·皮尔斯,逃避似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加快了进城的步伐。
进入王城後,往来衣衫褴褛的臣民们正神情麻木地走在街上。
唯有不远处神殿旁的娼寮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彩条装饰,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城池增添了一抹亮色。
远远看去,比尔·皮尔斯依稀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大臣们,正搂着门口的妓女们钻进了身後的屋内。
匆匆下了马,在宫廷侍从上前询问是否需要一个房间梳洗时,比尔·皮尔斯一心只关心着:“菲利克斯国王陛下,是否身在宫廷之中?”
看到眼前侍从欲言又止的神情,比尔·皮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请侍从代为求见安妮皇後殿下。
不一会儿,面含冰霜的安妮坐在了,刚出使完雷德尼的皮尔斯公爵大人面前。
“公爵大人,如果您是来质问我菲利克斯的去向,那麽您找错人了。
我除了担着一个妻子的头衔,阿戈尔作证!我丈夫床榻上夜夜躺着的女人,每晚都不相同,只唯独不会是我而已。”
比尔·皮尔斯勉强地笑着行了个礼。
“皇後殿下,您不必如此戒备,我并不是来向您问责的。”
听到这话,安妮这才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几眼,面前这身形狼狈的比尔·皮尔斯。
最後,安妮干脆离开了王座走到了比尔·皮尔斯的面前。
看着这个像是在泥水里过了一夜的比尔·皮尔斯,安妮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快意。
“曾经就在这个大殿之中,眼前这个摩尔的权臣公爵大人,趾高气扬地称呼我为‘提波丝的礼物’。如今,他却连身为礼物的我都比不上了。”
然而,快意之下安妮又不由地感到了日薄西山的悲哀。
随着摩尔国力的衰退,其实她与比尔·皮尔斯之间的针锋相对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皮尔斯公爵夫人曾莫名地向我释放过几次善意,但比尔·皮尔斯的那些欺辱仍让我无法释怀。”
想到这里,安妮眼里的同情也就消失不见了。
她冷冷地向比尔·皮尔斯讥讽道:“不用猜我都能知道,是不是雷德尼那边拒绝向摩尔支付,原本承诺的那笔尾款?”
得到了比尔·皮尔斯的心虚点头,安妮甩着袖子走到了王座前。
安妮一边抚过,有点黯淡斑驳的王座扶手。
一边背对着比尔·皮尔斯,淡淡地说道:“但即使你来找我,我也拿不出一个银币的财産了。我的嫁妆除了一些家具,其他的早已被你们变卖还债了。”
闻言,比尔·皮尔斯的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羞耻。
他狼狈地低下了头,向安妮皇後殿下行了一个致歉礼。
但很快,比尔·皮尔斯的脸上隐隐浮现出,激动难耐的潮红。
“殿下,我此行去雷德尼探收到了一个消息。”
闻言,安妮有些疑惑地侧身回眸,看向了比尔·皮尔斯。
“那位被我们嫁给雷德尼斯威特伯爵埃尔罗的博丽小姐,竟然是一位神痕者。
而雷德尼正在用她的血,滋养着他们的王储同时也是神力者的亚尔维斯·雷德尼。”
虽然,对于这个消息安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似笑非笑地指着墙上装饰被摘下後,留下的那些印记。
“我们现在已经连军队都快养不起了,不可能再出兵雷德尼,只为接回那个私生女博丽小姐。”
可比尔·皮尔斯,却擡起了他那泥泞斑驳的脸庞。
在灰黑的泥土衬托下,比尔·皮尔斯突兀的眼白显得更为得可怕。
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比尔·皮尔斯不顾宫廷礼节,快步靠近安妮说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安妮犹豫了一下,还是挥了挥手清退了殿内的侍卫们。
随着大门的关上,比尔·皮尔斯压低着声音继续说道:
“现在,松恩的王储拉格希尔德·松恩,已经向各大王国发出了成人礼的邀请函。
我们可以趁着这个参会观礼的机会,去说服松恩和我们一起出兵雷德尼。”
安妮还以为,是什麽了不得的消息或者计划。
她失望地笑道:“在上次松恩对法瑞赫的战役里,摩尔做下的那些手脚已经是哈拉尔德看在我是他亲妹妹的份上,才不予追究的。你以为,我的面子还能剩多少?”
安妮敲了敲椅子扶手,嗤笑着问道:“况且,哈拉尔德凭什麽会出兵帮摩尔去挑衅雷德尼?
难道要告诉我的国王哥哥,出兵的理由是为了替菲利克斯接回一个,已经出嫁的私生女?”
面对安妮的冷嘲热讽,比尔·皮尔斯面露高深地摇着头,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们可以先向那些家族商队们进行贷款,以此来武装我们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