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亚尔林,对费利佩陛下的赞叹和评价,比尔·皮尔斯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
他清了清嗓子,矜持骄傲地点头补充道,“的确如此。正因为费利佩陛下,每次出现在战场时,都会身披熊皮,且百战从无败绩。
所以我们摩尔人,在以前的时候,也被别国尊称为‘巴萨卡的臣民’。”
安妮低头伸手盖住了,剑柄上的黑曜石。
黑纱下包裹着的金发,在垂落的同时,也遮住了安妮勾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嘴角。
那几缕无意间掉出的金色发丝,就像雏鸟的绒毛般,挠进了比尔·皮尔斯的心坎里。
自从前国王菲利克斯陛下,魂归了瓦尔哈拉。
这个曾被一衆摩尔贵族评价为“寡淡”丶“丧气脸”丶“提伯斯的商人女儿”的前国王遗孀,竟然开始重现了少女才有的光泽与娇嫩。
可一身寡妇服饰不离身的安妮皇後殿下,却拒绝了所有男性的靠近。
并且,婉拒了来自多个摩尔古老贵族家族们的婚约邀请。
同时,安妮皇後殿下又没有主张她的摄政权。
反而,谦卑地以所谓的“国王顾问”的身份,下移到了王座的左侧位。
这也让比尔·皮尔斯,和一衆摩尔大贵族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特别是比尔·皮尔斯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才是杀死前国王菲利克斯陛下的真正幕後凶手。
于是比尔·皮尔斯,昨天刻意从库房里,找出了这把尘封已久的宝剑。
挑了一个今亚尔林王储殿下,和安妮皇後殿下会同时在场情况下,来验证一下他的猜想。
可眼前这位身着丧服的俏丽女人,她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独特风情,还是比尔·皮尔斯,暂时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
“但我记得费利佩国王陛下,惯用的武器据记载似乎是一对巨斧。”
被人反驳的恼怒,断开了比尔·皮尔斯的恍惚。
比尔·皮尔斯双手环臂,故意漫不经心地侧眸瞥了安妮一眼。
“提波丝的历史,并没有我们摩尔王国来得悠久。
想必安妮皇後殿下,幼时怕是接触了太多的吟游诗人,所以您把吟游诗人们胡编乱造的传唱,当作了真实的历史。”
安妮安抚地拍了拍亚尔林,握紧剑柄的手,站直了身子,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不急不恼地背诵着。
“费利佩·摩尔,自落地起,就拥有着熊之精神,和狼之勇猛。
他一出生,就被人遗弃在了布满沼泽与湖泊的密林深处。
由母狼哺育,由森林巨熊照看,在主神奥丁的眷顾下,茁壮成长。
成年後,费利佩·摩尔热衷战斗和战士的荣耀。
在战斗时,费利佩·摩尔从不畏惧疼痛,也从不惧怕挑战。
费利佩·摩尔的一对巨斧挥过之处,皆是无头尸体应声跪倒。
直至周围渡鸦遍布,秃鹰鸣叫,才能稍稍熄灭他心中的杀意。
因此,费利佩·摩尔得到了‘狂暴者’的称号。”
然後,安妮抢在比尔·皮尔斯开口前,继续说道,“当年摩尔,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向提波丝送来的聘礼中
那些本该是装着金器银币的箱子,变成了一些有“历史价值”的骨板和陶板。
我原本想着,可能是当时的摩尔贵族大人们,担心提波丝出身的我,会不了解摩尔的国家历史。
所以,我还特意,刻苦通读了您们送来的所有文献。
难道,那些聘礼中的‘文献’上记载的都是假的?
还是我的聘礼,中途被人替换成了假货?”
深知当年摩尔聘礼内情的比尔·皮尔斯,无法再去作出任何狡辩。
因为他死去的父亲——老皮尔斯,就是侵占聘礼的参与者之一。
比尔·皮尔斯只能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嗯喔”,生硬地当做了回答。
转过头,安妮带着温和夷悦的浅笑,欣慰地看着收剑入鞘的亚尔林。
“亚尔林,曼妮娜姐姐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说完,安妮拉着亚尔林坐上了中央的王座,在她也入座後,安妮不茍言笑地凝视着比尔·皮尔斯。
“松恩的军队,预计会在两天後到达。
到时候,把他们派到雷德尼的西面。
由松恩人,从侧面袭击雷德尼的“无声者”军团。
西面的沼泽地,会让雷德尼和松恩一起陷入长时间的鏖战。
这样,我们摩尔的士兵就不用伤亡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