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的她,还必须控制住,胸中正翻腾着的怒火,指挥着卫兵再次去宣比尔·皮尔斯觐见。
可卫兵刚刚跑出门口,就遇到了已闻讯赶来的比尔·皮尔斯。
不等卫兵行完礼,比尔·皮尔斯就抢先抓过了卫兵手里的矛枪,就着士兵的手,去敲击了一下地面。
然後催促着卫兵,赶紧喊出通报词。
卫兵的话音还没落,比尔·皮尔斯就心急火燎地推门走了进去,对安妮潦草地行了个礼,焦急地问道,“皇後殿下,刚刚松恩的巴布库克伯爵,是否带来了,松恩预计将抵达摩尔的准确时间?”
安妮手上戒指撞击扶手传来的痛感,都没能止住她话语中的愤怒。
“诡计多端丶狡猾无耻的哈拉尔德!
我的好弟弟,以松恩王储被刺杀为理由,向西福尔宣战了。
这个巴布库克伯爵还再三向我强调,因为摩尔当初,没有在契约书上写下明确的时间。
他此行只是来通知我们,松恩会在结束与西福尔的战争後,才会来支援摩尔。”
最後一丝的期望,被彻底破灭了的比尔·皮尔斯,绝望地向後跌退了一步。
比尔·皮尔斯已顾不上失态和避嫌,他直接上前单膝跪在了安妮脚下。
“安妮皇後殿下,虽然知道此举,可能会有损您的威严。
但我仍想以一位摩尔封臣的身份来恳求您,再去和您的哥哥,松恩的哈拉尔德国王陛下谈谈,希望他能看在摩尔和松恩……”
安妮擡手打断了,比尔·皮尔斯後面的未尽之语。
“没有用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得了到哈拉尔德的首肯,才会派出的使者。
尽管哈拉尔德从不承认,但他就是完完全全地继承了我父亲血脉里,一脉传承的狡诈和贪婪。
哈拉尔德是故意设下圈套,让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正等着摩尔主动求见,好再开展新一轮的谈判。”
比尔·皮尔斯的嗓音,,好像声带劈了一般,顿时变得异常得尖利,高喊着,“那就请安妮皇後殿下您,再次前往松恩。
由您代表摩尔与松恩重新签下新的契约,我们愿意做出让步。
都到这个地步了,摩尔必须要得到,来自松恩的援兵!”
安妮侧仰着头,顾不上身後硌人的雕刻花纹,泄气地靠着椅背。
“可是我手里,已经没有可以去加码的东西了。
松恩也并不会,因为我的再次弯腰,就给摩尔送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比尔·皮尔斯握紧拳头,咽下了口中的苦涩,眼神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算计。
“我们可以先行支付一些代价。”
在安妮不安的注视下,比尔·皮尔斯咬牙说出了那个让他肉疼的决定。
“松恩不是一直垂涎于,摩尔南面的那块土地吗?
只要他们肯出兵,在松恩发兵前,摩尔可以先割让出那块土地!”
安妮先是一愣,紧接着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比尔·皮尔斯。
“你疯了吗?那可是坦尼森家族的世袭封地!
这个家族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摩尔第一任君主狂暴者——费利佩·摩尔的那个时代。”
比尔·皮尔斯被阳光染黄的瞳孔里,露出了豺狼般的恶意。
“正因为坦尼森家族的祖先——伊夫力·坦尼森,在战场上救了费利佩陛下一命。
自此,千百年来坦尼森家族,以费利佩陛下当年许下的承诺为理由,从未向摩尔的历任君王们上缴过税收。
那块土地虽然不是很丰饶,但也抵得上松恩麾下一位伯侯爵的封地大小了,还和松恩丶雷德尼同时接壤。
与其继续让坦尼森家族,趴在摩尔的身上吸血,不如拿来去做和松恩谈判的筹码。”
安妮手肘抵着扶手,摁了摁眉心,她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坦尼森家族怎麽可能会乖乖地让出,自己的世袭家族封地呢?”
【作者有话说】
浅谈时间到~
也许有人会疑惑,为什麽明明哈尔对安妮有感情,但这时候又会背刺自己的姐姐。
因为他是个君王,而且纵观西方历史,所有的贵族家庭都彼此沾亲带故,纽带就是一位位家族内的女性。
但权利争斗时,同室兄弟都会相互操刀,父子,兄弟,叔伯,不是因为感情不好,而是他们要考虑的太多了。
就像我另一篇预收文,亨八的第一任妻子凯瑟琳,她的姐姐是大名鼎鼎的疯女胡安娜,嫁给了哈布斯堡的腓力。
作为一向注重“家族”丶“团结”的哈布斯堡家族,不也是为了为了继承西班牙王位,胡安娜先後被自己的父亲和亲生儿子囚禁折磨。
哈尔心里是有安妮的位置,但同样澜和拉格还有凯里安,甚至松恩都比安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