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老汤姆,他的身份是奴隶——还是摩尔伯尼·杰威尔的奴隶。
所以,如果单纯是因为赎身的价格问题,老哈利完全可以向哈利说清楚情况。
我想价格再贵,哈利就算是借钱,也会换回他父亲的自由。”
同为情报人员的杰里米,也理解了徒弟的意思。
“但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比如奴隶本身没有私産权,或者担心生杀大权掌握在主人的手里,可这的确一个“由儿子去赎身”就全部解决了。
既然哈利你的母亲和妹妹,都搁咱们松恩王城里,待的好好的呢……
嘶,诶?哈利!
你家有没有和你爸爸关系特别好,好到能托付彼此性命的亲戚朋友?”
哈利摆了摆手,语气很肯定地表示,“没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妈都很少出门。
因为我妈特别不喜欢和人接触,所以我爸的朋友,都是周围的邻居。
至于亲戚,也没有什麽往来了。”
闻言,衆人就更想不出这个“把柄”到底是什麽了,于是又把目光看向了老汤姆。
“要不,你还是想想有什麽办法,能确认你父亲老哈利,到底有没有被威胁?”
于是今天,哈利特意选了一个离老哈利最近的位置。
趁着衆人你来我往的交锋间隙,哈利举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水。
手指轻轻地敲着大腿,颤抖着轻声哼起了一段小调,然後用馀光一直盯着身旁的父亲。
可老哈利仍旧没有看他,但哈利没有看到的是,他表面平静的父亲,其实一双粗糙开裂的大手正死死地在桌下,攥着拳头。
犹豫了片刻,老哈利闭上了眼睛,也哼出了一段对哈利来说耳熟能详的小调。
震惊之下,哈利忘了手上拿着的东西。
木头做成的水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个不小的动静。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哈利哭丧着脸,不断地点着头,弯腰道歉。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哈利终于回到了拉格的帐篷里。
脸色发白的哈利,惊慌失措地单膝跪在哈尔爸爸和拉格的面前。
“我父亲那段小调的意思是,‘跑,快跑,不要出声!有危险’!”
当晚,一簇簇忽明忽灭的篝火,在营地内“劈啪”地燃烧。
低矮的帐篷在夜色的保护下,零星地散落在这片山野之地。
帐篷内摇曳的烛火,透过篷布,在暗夜里倍显寂参无力。
仿佛一个巨大闷箱中,关着的一群萤火虫,在透过缝隙,只为看清命运对自己做出的下一步安排。
此时,不远处雷德尼城堡内,锡德里克·雷德尼仍然不愿意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大殿门槛处,一个黑色头颅正面朝地,垂头趴在木档上。
又黑又湿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脑壳,血泊中那只苍白的手,在最後一刻还在努力想够到门外的天空。
已经变暗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由圆变长艰难地挂在半空中,似乎死亡还带走了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希望。
可锡德里克·雷德尼还是没有放过,这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尸体。
他神经质地扼住了眼前尸体的脑袋,微微一用力,就将他重新翻了过来。
嘴里继续重复着,刚刚已经问过无数遍的问题,“我的宝贝呢?亚尔维斯给我的信,是不是被你弄丢了!”
晃动间,尸体凹陷的脸上掉落的血肉,粘哒哒地覆在了锡德里克·雷德尼的十根手指上。
莹白色的脑浆,已经漫了一地,左眼珠更是成了一滩白色的碎肉。
锡德里克·雷德尼伸手将还残留着一部分的右眼,按回了尸体的眼眶里。
他紧紧地贴着尸体的脸庞,试图从尸体的眼珠里,找到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时,门外传来的问询声,唤回了锡德里克·雷德尼的些许神智。
卧室内,皇後丽莎正抱着私生女芬妮,瑟瑟发抖地藏在了衣柜里。
身为贵族女性的她,并不担心落入摩尔或者松恩的手里。
自始至终,能让她恐惧的,只有她的丈夫锡德里克·雷德尼。
沉重的权杖拖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滋滋”声,随着房门的打开,皇後丽莎和女儿芬妮都下意识地蜷缩着肩膀。
可内心的祈祷,换不来当下的救赎。
一声轻笑,锡德里克·雷德尼布满红血丝的恐怖眼睛,“砰”地一下,贴在了衣柜的门缝上。
不断转动的黑色眼球和惨白的眼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让柜内的皇後丽莎和女儿芬妮,在恐惧之下发出了无法控制的尖叫。
“啊!”
夜晚总能隐藏尖叫,可天明会让秘密无处遁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