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中了吗?应该中了吧!
因为休伯特·亚希伯,听到了耳边“高个”安德烈,正用难听的公鸭嗓嚷嚷着,“休伯特你教教我,为什麽我准头总那麽差!”
这“咻咻咻”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旁边“黑隼”那个骚包,在秀他的箭术。
那个不好好训练,在角落里拉着“白熊”奥古斯丁,聊着“美人莱莎今天在城西会有一场演出”的“红发”巴里特,待会儿肯定又要被“光剑”比尔教训加练了。
“休伯特!”
干他娘的,“光剑”那老小子吼我干什麽!
又不是我在开小差,老子才不理会你的挑衅。
兄弟们在向我伸手了,我要跟他们走,比尔·皮尔斯,你这个一根筋的家夥,还是别急着跟来吧。
已经是个血人的比尔·皮尔斯,绝望地把垂着头坐在地上的休伯特·亚希伯,拖到了掩体後面。
已经没有呼吸的休伯特·亚希伯,仍然怒目圆睁地想要再帮兄弟,继续看着後方。
(“摩尔六骑士”可以回顾,“莱莎”可以回顾)
时间没有给比尔·皮尔斯,留下悲伤的机会。
四周的敌人们,又向潮水一般,迅速地在向他涌来。
比尔·皮尔斯,只能先放下怀里的休伯特·亚希伯,嘶吼着举剑而上。
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了这片天地,大片的兵卒倒下後,交叠堆成了一座尸山血海。
然而,就像当年一样,比尔·皮尔斯一个人的奋勇,挽救不了这场战争的颓势。
在一记重拳下,精疲力竭的比尔·皮尔斯,被雷德尼的“沉默者”们,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被一只带着金属护甲的靴子,重重踩着脸的比尔·皮尔斯,仍然不甘地一下一下用手,去击打着这人的小腿。
可这不痛不痒的力道,只会让这个“沉默者”不耐烦地一拳打晕了比尔·皮尔斯,然後转头看向了,身旁骑着马的亚尔维斯·雷德尼。
在得到王储殿下的指示後,他粗鲁地把比尔·皮尔斯扔给了身後,负责看管俘虏的同僚,继续收割着战场上,那些已近绝望的摩尔士兵。
眼前的两国兵卒们,眼里的仇恨猩红已经全部褪去。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麻木。
不管是摩尔人还是雷德尼人,每个人都满身血污。
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即使最後成为了赢家,也逃不过成为下一场战争的输家。
“王储殿下,现在战场上的摩尔人,已经所剩不多了。
但我们带来的雷德尼平民们,也已死伤惨重,是否需要就地扎寨整休一夜?”
亚尔维斯·雷德尼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似乎血腥与死亡早已让他习以为常。
“把那些受伤不重的平民留在这里,你告诉他们,打赢了的他们,可以继续在这块封地上,自由耕种。
至于那些快死的平民,就不用去管他们了,这些人的价值已经用完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降低‘沉默者’军团的伤亡。
你派人去打扫一下战场,挑出那些还能用的武器,和还有战斗力的平民。
所有人全部上马,现在全速赶往摩尔王城。”
再次收到战败的消息时,安妮正带着一衆摩尔贵族们,立于王城的城墙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雷德尼军队。
先前派出的信使和斥候,反复被半路截杀。
“孤岛效应”,让被困在这座孤城里的每一个人的情绪,都已达到了崩溃的顶点。
然而,真正让她们彻底绝望的,却是眼前这位,从队伍里被人一脚踢出的坦尼森公爵。
满身血污的普利莫·坦尼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踉跄地来到了城墙下。
在身後雷德尼嘲讽的催促声中,他颤抖着举起了手中,抓着的休伯特·亚希伯恩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雷德尼王储殿下亚尔维斯,向摩尔的皇後安妮殿下送上见面礼。”
“不!”
安妮身旁的亚希伯恩侯爵夫人,看着丈夫的头颅,被普利莫·坦尼森一下一下地反复向城墙上抛来。
绝望的她,嘶吼着想要扑向城墙下的普利莫·坦尼森,却被身旁的女儿们死死地抱住。
始终没能被成功丢上城墙的头颅,在磕碰中,散落的凝固脑浆和血块,在摩尔的城墙上,留下了一串血腥的印记。
周围人的安慰,并不能抚慰亚希伯恩侯爵夫人心中的悲痛。
特别是在她听到坦尼森公爵夫人说着“亚希伯恩侯爵死得其所”时,亚希伯恩侯爵夫人一把揪住了坦尼森公爵夫人的头发,狠狠地撞向了地面。
没等坦尼森公爵夫人,捂着头反应过来。
亚希伯恩侯爵夫人,已经抢过了城墙上弓箭手的弓箭,一箭射穿了普利莫·坦尼森的眼睛。
发现对面雷德尼的弓箭手,已经对准了这边。
安妮眼疾手快地,挡在了亚希伯恩侯爵夫人身前。
在示意士兵分开两人後,安妮冷笑地擡着下巴,看着拉弓对着自己的雷德尼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