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的言传身教下,已经足够让妮娜小姐,去胜任这份神圣的使命了。”
安妮不耐烦地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一衆摩尔贵族们。
“但妮娜小姐的身份,现在还不足以有这个资格,与诸位有着古老家族传承的大人们,一起踏入这个神圣的神殿。”
在一衆摩尔贵族们纷纷点头中,安妮看都不看大祭司一眼,立刻擡手示意卫兵,去打开大门。
“玛莎,你把妮娜小姐,送回她应该呆的地方。”
原本就不屑于与私生女同行的摩尔贵族们,此时也不再坚持妮娜的去留。
在安妮不怒自威的气场下,大祭司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理由继续反对这个决定。
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等到战事结束。
有这麽一个强势且是敌非友的皇後殿下,对自己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既然这个女人上赶着去送死,那不如去成全她。
反正王室之中,从未有过真正的感情。
相信到时候,只要把责任推到一些贵族身上,亚尔林王储殿下,说不定还会在心里感谢神殿对他的帮助。
想到这里,大祭司也不坚持了,甚至爽快地同意了安妮皇後殿下点选的那几个,以坦尼森公爵夫人为首的“伴者”们。
随着脖子丶手腕丶脚踝丶腰部等身体部位被牢牢地固定。
金属的冰冷,让安妮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腕处爆起的血管,开始不受她控制地抽搐跳动。
心跳加速下,安妮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她好像回到了记忆深处,小时候最初的那段快乐时光。
那时候还没有玛丽,更没有黑胡子。
父亲严厉,母亲慈爱。
每天下午,母亲都会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笑意晏晏地向刚忙完政事的父亲撒着娇。
“高一点,再高一点”。
那一声声带着幸福的呼唤,让在和曼妮娜姐姐追逐蝴蝶的自己,不由地驻足。
安妮永远记得,那次回头时,看到依偎在一起,父母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得温暖。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秋千成了“幸福”的代表物。
来到摩尔後,只有坐在秋千上的自己,才能有片刻喘息机会,让思绪从这压抑的生活中暂时逃走。
在幻想中,回味着记忆里曾经获得过的温暖与平静。
闭着眼的安妮,她脸上的神情,比地上这些已倒下的“伴者”们,来得更为得安详。
架子上的安妮,总是微带冷意下牵着的唇角,现在却像花蕾初放般微微绽开。
此时,安妮的耳边,也终于捕捉到了,颈後机关转动中,最後一下的“咔哒”。
那根长长的铁锥,刺入了安妮的颈椎,很短也没有痛苦。
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安妮向空中来接她的曼妮娜姐姐,露出了一个很美丽,也很满足的微笑。
王屋的丧钟被敲响,和代表迎接新生命的六下或者九下不同。
死亡在维京代表着荣耀,而荣耀只有短短的三下。
可这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了玛莎的心口。
玛莎捂着心口,踉跄地扶着路边商贩的摊子,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玛莎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木头里,垂眸不言的她,泪眼模糊地向搀扶着自己的妮娜小姐,摇了摇头。
妮娜本想扶玛莎去路边休息一下,可空无几人的街巷,使这一行人很快引起了巡逻士兵们的注意。
妮娜慌张地扯了扯脸上的兜帽,因为人手紧缺,巡逻的士兵人数,也比往常少了很多。
上前排查的那个士兵,有些诧异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妮娜。
没法详细询问的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身後同僚们投来的视线。
“没事,就是一对生病的母女,急着去找草药师。”
一旁的巡逻兵们,顿时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生怕是传染病的他们,立刻後退了几步。
妮娜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这个仅有几面之缘,却帮了自己好几次的卫兵小哥表示感谢。
在两人快步走到角落後,妮娜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姐姐,你不是说过,王城外面已经被雷德尼的军队封锁了。
就连派出的信使们都遭到了截杀,那麽即使我们能顺利出城,要怎麽能躲过雷德尼的耳目呢?”
想到安妮用生命给亚尔林殿下铺下的这条路,玛莎强忍下了心中的悲痛。
“我们先去见一个人,只能她,才能帮我们平安地到达亚尔林王储殿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