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青葵,确认了夜昙无事之後,自然忙着安抚嘲风的情绪了。
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从长计议”。
“我们先走了”,青葵给了夜昙一个抱歉的眼神,带着眼光如刀的嘲风离开。
所有的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以後,大殿之上只剩下几个收拾残局的侍女,还有少典有琴和夜昙。
“师父”,夜昙拉了拉少典有琴的袖子,又挥了挥双手示意他低头。
“怎麽了?”
“我觉得啊……”她神秘兮兮地和他咬耳朵,“这事没那麽简单!”
“什麽意思?”闻言,神君挑了挑眉。
他一直紧张着局势的发展,没有意识到夜昙是在指什麽。
“你来看!”夜昙也不想跟少典有琴多解释什麽,直接用手环住他一只胳膊,直将他拉到殷啓的尸身旁。
弑君一事,事发突然,且未定性,一系列的丧仪也要时间准备,他们也只能委屈这位一人之下的储君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多躺会了。
“你看啊”,夜昙又拉着他一起毫无仪态地蹲下来,“他的脸……”
“脸?”脸怎麽了?
神君仔细地看了看,觉得和前些日子所见并没有什麽两样。
“哎呀”,见他还是没开窍,夜昙便开始埋怨,“他的脸上还透着红润之色,不像是刚死之人的青灰样子!”
“所以……”少典有琴似乎知道夜昙要说什麽了。
“所以,我怀疑”,果不其然,夜昙接下来地说辞刚好印证了他的判断,“可能是朱砂中毒”,毒源尚不明朗,由于是分餐制,所以很可能是饮食,“他方才在大殿之上倒生昏乱,最终干出弑父杀君的逆伦之事。”虽然也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你说得对”,神君点点头,“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而且还是一股不小的政治势力。
毕竟,要给王储下毒,在哪个宫廷,都不可能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
看来,这里的宫闱也并不是摆设。
也是啊,毕竟是嘲风的意识给编织出来的。
那一瞬间的黑气……也应当不是他看错了这麽简单吧?
他们要加倍小心才是。
“那……你真的要当大王啊?”见自家师父凝视着尸体,半天都默然不语,夜昙开口,换了个话题。
刚才那个老东西的话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差直接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了,这让她到底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你要是不想当,我们可以叫上我姐姐,再带上我爹,赶紧逃走!”
“不”,少典有琴否定了夜昙的建议。
既然是嘲风的意识无意之中构筑出了这个世界,那必定是有深意。
自己之前推测,此阵乃诛仙阵。若是他的判断没错的话,不管他们逃到哪里,估计该发生的事情还是都会发生的。
“那你不就是……”夜昙突然意识到了什麽。她边说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指着少典有琴,“那个大名鼎鼎的纣王啊?”
“……我不是!”神君当即否认。
“那你不是帝辛的话……”她记得纣王就叫这个名字,“那总不会是帝壬?帝癸吧?”夜昙说着说着,便起了玩笑之心,“哈哈哈哈——帝癸……我不行了,好好笑……”她的笑声惊动了周围还在忙碌的侍者,一道道莫名其妙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但夜昙恍若未觉,仍在捧着肚子嬉笑。
被嘲笑的神君脸上有点挂不住,“我是玄商!才不是什麽帝癸……”
他也并不想做什麽大王。
话说她这胡乱给人取外号的毛病到底还能不能改了!
“不许你这麽喊我!”
神君一再跟夜昙强调这点。
“好啦好啦,知道啦,玄商君,君上”,夜昙见他真的有点恼了,也不再同他开玩笑了,“君上,行了吧~”
这哪里能怪得了她嘛!
“谁叫你自己的名字那麽搞笑……”夜昙小声嘟囔着。
相比之下,她现在叫妲己,那可是正常多了。
男称氏,女称姓;女名在前,姓在後。
她是有苏氏之女,己姓,名姓俱全。
“好了,我不对,行了吧?”神君无奈。
明明是嘲风那小子不对!
但对着夜昙,他就像秀才遇到兵,永远都是有理说不清的,“回去了。”
“欸……那不是那个谁嘛……”就当神君拉着夜昙准备离开之时,她突然又停住不肯走了。
原是见到了熟人。
“……小姐”,这时,正跪在一旁擦拭大殿地上血迹的女子擡起头来。
她看着夜昙,脸上的神色变换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