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昙昙其杳蔼,象翠盖之葳蕤。”
“嗯嗯!”夜昙点点头,拍拍手,最後给人腰间系上一个很丑的结,又将人扶起。
“那……你是?”转过眼,她又开始明知故问。
其实,“少典有琴”这个名字她一直都记得。
“玄商,是贫道的道号。”少典有琴低头行拱手礼。
她这麽盯着自己……他还是不适应。
“我说,玄商……道长啊。”
夜昙有意擡起了左手,捋了捋左耳处的碎发。
“你……”
“我~~~”夜昙压住唇边笑意。
如她所料,他果是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那佛珠……”
怪不得他会觉得这姑娘面善。
不仅是因为记性好,那天……实在太过惨痛,所以他记得一清二楚。
“你没有丢掉啊……”无需怀疑那时候的孩子是否卖掉了佛珠。
七年前,这琉璃色的眼睛,着实让他印象深刻。
“原来你是女孩子啊!”少典有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还称呼她为“兄台”的。
“当然了。”夜昙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一串佛珠戴六七年,不是穷,就是有什麽别的心思吧?
她甩了甩发辫以作掩饰。
“我这不……也是看在礼物的份上嘛!”离光夜昙如是嘴硬道。
“不然我一早就拿这个去换钱了!”说着,她又抖抖腕上珠串。
自己从不是那麽好心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去搭救个陌生人,还特别给人租个家。
毕竟她看话本的时候,经常看到不少农夫与蛇的故事。
然,合上话本,瞥见自己腕上佛珠时,便又想起……
某个“农夫”的脸。
故事总是历久弥新的。
他的脸……
在她无数次的回忆之中,变得更清晰了。
究竟是愧疚?遗憾?还是惭愧?
或者只是单纯的怀念?感激?
其实……她也分不清。
那日的记忆,像是一粒种子,在经年累月的回味中,生根发芽。
因此,尽管七年过去了,她也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不然,她怎麽会在百忙之中救人呢?
时过境迁,再见之时,她发现,自己居然不再因为重新找到这个替死鬼而狂喜。
却依旧忍不住如往昔般雀跃起来。
她走在更改自己命运的途中,却突然遇到了这个人。
从前,她高兴,仅仅是因为这个人能帮自己逆天改命。
因为自己……何其弱小。
而现在,她高兴,仅仅是因为——能够再见……
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