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夜昙才刚到沙丘,就看到玄商君正和一女子纠缠不清。
都什麽人呐!怎麽就上手了嘿!
夜昙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麽对人上下其手的。
她立刻就想冲出去将二人仍在互相推搡的手打开,好容易忍住了,只扒住一松散的沙墙,露出一小截儿脑瓜偷瞄。
牧羊女子自称西海龙女,正跪地不起,想求少典有琴帮忙传一封家书。
推搡之中,自己特地给他做的面具都掉地上了。
“姑娘,你……”玄商君匆匆拾起面具戴好。
他只道人间常有不平事,却原来……神仙也会受折磨。
虽然他也想帮忙,可自己还要去仙谷,恐怕是没时间了。
“不远的,只是带去西海。”
那女子的话,夜昙听了一耳朵。
西海!
度北流河水,至拂林国,达于西海。
这还不远呐!
老话说,神仙莫管人间事,他一个普通人……怎麽就偏生还管天管地的!
夜昙躲在沙丘蘑菇旁边咬着帕子偷窥。
一不小心,手上扒着的沙墙就哗啦哗啦地碎了一地。
“什麽人?”牧羊女与玄商君齐齐转头。
夜昙赶紧缩回身子。
怎麽办?
!!!
眼见着二人就要逼近,自己蓄意跟踪之事就要曝光……
夜昙急中生智,捏了个诀,偷摸变了个行路的商人模样,从石头处走出来。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道长不方便,那不如我去帮你送?”
“过去……我也曾求得几个路人,替我传信,怎奈音讯皆无。”
牧羊女,或者说西海龙女却是信不过夜昙这个面容普通,身材矮小的过路人。
怎麽看都是道长值得信任嘛!
“他们不可以,我可以啊!”夜昙拍拍自己胸脯,“而且……也不用你花几个钱的。”
她扑上去,就想将龙女手中的血书夺过。
奈何手却落了空。
“……”也是,对方好歹算是个神仙。
“道长……”龙女的眼神还是在停留在玄商君身上。
“只因夫婿不良作恶多,沉湎酒色荒无度,播撒风雨随性情。我婉言相劝反惹怒,他拳打足踢将我侮。可怜我金枝玉叶龙宫女,竟作了风鬟雾鬓的牧羊奴……”说及此处,龙女擡起袖子遮住脸,试图掩饰自己泪洒蛮荒的窘迫。
“……”想不到,这沙丘的牧羊女竟还是个龙宫的公主?!
这苦情诉的……还挺押韵哈?
这女人到底从什麽时候开始被罚在此牧羊的?
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看看此处沙漠的面积,该不是真的沧海桑田吧?啧啧……
夜昙心下暗叹。
“那你干嘛不请娘家人来帮你报仇啊?”她还是有些疑惑。
“那啥,你家不是在那什麽……什麽什麽西海吗?”要自己说呀,直接摇人来揍那恶夫君一顿,然後休夫,哼!
“哦~莫不是你还对他馀情未了?”她只能想到这一可能性了。
而且,这种情况也算常见。
“我怎麽没有请人?我也曾暗自写下血泪书,苦求鱼雁为我传。怎奈是雁惧西海万顷波,鱼畏孽龙雷霆怒。我是空有血书无从寄,遥望故乡泪如梭……”说着,龙女掩起袖子,作暗自垂泪状。
“鱼?”夜昙吐吐舌头。
这沙漠里还有鱼喔?真想不到。
“公主,贫道……”玄商君有些为难。
她的遭遇,他自深表同情。
但他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救一人与救天下,孰轻孰重……虽然遗憾,但他必须取舍。
“并非贫道不愿助公主脱离苦海,都只为此情此景……实难安排”,说着,少典有琴转头看向夜昙,“既然这位小兄弟说他可以帮你,那不如就请他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