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有说实话。并非不信任你,我只是……”
恢复时,心绪太过复杂。
惊讶丶惊喜丶庆幸丶不安……
他只是怕,说了……
他们连单纯地住在一起……如寻常友人一般,也是不能了。
所以便也学着她的样子,什麽都不追究,囫囵度日。
其实他当然明白,这般……是长久不了的。
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相当不合礼数。
可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又贪恋这温暖,便假装什麽都不记得。
至少这样,他就不用去想她之前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们其实什麽关系也没有,她也并不爱他。
若她知道自己记得从前一切,再开口诘问,自己要如何答?
只要装作不记得,就不用担心她再驱赶自己。
否则,到时候自己该去哪呢?
天界他回不去。父帝,雪妃,嘲风,他们才是一家人。
那麽……回霞族?
可他实是想与她待在一处。
愈久愈好。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自也生出些希冀来。
“公主……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明明是相当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觉得自己需要花费很多气力,才能尽说。
“我是真的以为……”
“你是爱我的。”任他想了又想,都觉得……这情意不似作假。
可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就像一盆冷水,浇息了他心头的火。
她的演技更胜从前。
他竟是一点破绽也瞧不出来。
当然,就算有,自己怕也是……
不会揭破。
所以,他并不怪她这麽做。
她救了他,他会报答的。
左右不过是拿命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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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走後,东丘枢上前,递了一块帕子。
那是夜昙之前丢三落四,落在他处的恶煞手帕。
“其实离光夜昙就是这样的人啊……”
东丘枢相当体贴地将那帕子塞在玄商君衣襟里,表情似笑非笑。
“你莫非当真相信她是爱你的?”
“我……”那些不离不弃,真的……全是演技麽?
可她是什麽样的人?
若只是演戏,她会冒如此大的风险?费这许多气力麽?
或许,她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不那麽多。
故而,一旦危及了自己,和她重视之人的性命,便随时都能将自己舍弃。
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此乃人之常情。
他又有何资格去怪责呢?
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玄商君啊,既然你也不打算回天庭了,那不如就发挥馀热,为老夫做一点事吧?”东丘枢终是图穷匕见。
“你到底要做什麽?”少典有琴冷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