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父汗大抵是很生气,很失望。
可是他真的不愿意上战场。
但……作为王子,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又是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他究竟该怎麽办才好?
最後,父汗强行把自己带去了军营。
又要开战了。
父汗要自己作为一个最基层的士兵,上前线去为国而战,去杀汉军。
他不愿意。
不是因为畏惧死亡。
只是,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母国交战,若母亲在天有灵……是绝不会乐意见到这一切的。
因他终归不肯妥协,父汗便将自己关了起来。
这都没什麽。
本就是违抗父命的自己有错。
可是花儿……她如何了呢?
她是不是已经回长安了呢?
心之所系,已是远在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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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云州城中。
初更时分,夜昙披了件黑色斗篷,鬼鬼祟祟地走街串巷。
她没有等到少典有琴,也并没有去找他安排的人将自己送走。
夜昙是去了都护府。
她想找人打听一下王庭的情况。
“我是离光夜昙”,都护府前,夜昙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带我去见你们的上官。”
“你不是……”再次见面,云中郡守多少是有些疑惑。
“夜昙公主身边的那个婢女?”
“哦?”
另一个武将打扮的坐在上首。
这是云中都护。
他上次不在,自然也不知原委。
前些日子,他又奉命去迎接前来谈判的汉使了。
如今这接来的使节团就在都护府中修整。
“我就是离光夜昙。上次有人跟着,不便明说。”
“公主”,那都护姓郭,他站起来,朝着夜昙行礼,“您不是在北国吗?为何突然至此?”
毕竟,公主和亲是为了大义。
虽然之前夜昙公主的名声不好,但他们还是尊重的。
只是,本该终生难以返回故国的公主,缘何会突然出现在此?
“我得罪了大汗,偷跑出来的。”夜昙抄起桌上的茶盏,咕噜咕噜地喝完,又一脸期待地看向郭姓都护。
这云中郡的都护是主战派,故而她不担心他会送自己回那虎狼之地。
本来就是嘛,真正的前线,哪能和京里一般,有那麽多祈求茍安的主和派?
“大人你在北地可有暗探?”她现在迫切想知道那里的情况。
“这……”郭都护朝身後的亲随使了个眼色,片刻後,除郡守外,房中人全都退了下去。
“公主想知道何事?”细作一事,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毕竟,朝廷的意思很明白——这不又派人和谈来了?
“郭大人知道他们现在要内乱吗?”
“……”夜昙此言一出,郭都护的眼风跟着锐利起来。
“公主,您这消息是从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