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救了。
这女子连五官都被人割走了。
看着如此惨状,在场之人虽皆见惯生死,却不约而同地有些惆怅。
“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啊!”夜昙愤怒地挥了挥手中美人刺。
“你们就不告官麽?”
“神君娘子,巴峡之俗,杀人为牺牲以祀鬼,以钱募人求之,谓之采牲。牺牲一些是自愿的,一些是被迫的……地方官都管不了。”
这是一种行业,富人出钱就能雇到人。
“除非那个地方官特别厌恶淫祀。”
“昙儿,你说他们……怎麽会这样呢?”神君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求神,就该遵循正常程序。神明不会因为活人祭祀就更愿帮人实现愿望。
“傻了吧?”夜昙倒是觉得可以理解。
大部分人就是这样愚昧的。
“我觉得,可能是远古那些祭祀习俗的留存吧?”她想起,冥王那本书里多少也写了类似的祭祀法。
“那咱们现在怎麽办?”
“我觉得……”
夜昙转转眼珠。
“先去把县令老儿揍一顿?”
既然暂时找不到那妖精,只能先帮受害者伸张正义。
“……也好。”虽说他不该插手凡间事物,但要彻底杜绝淫祀,并非一人一时之功。
县令乃是一方父母,若是父母不公正,则贻害无穷。
于是乎,夜昙便让苹果精回去照顾妇孺,自己与夫君一起来到那李姓县令的宅邸。
当然不是以正经方式进去的。
房檐上冒出两个脑袋来。
只见李宅内香烟缭绕,还有一群道人正甩着拂尘行走。
神神叨叨。
“他们这是在求什麽?”夜昙看不太明白那道士踏的方步。
“求雨麽?”
“是在求升官发财。”神君紧紧皱起眉。
“中央那个道士打扮的该是李姓县官。”
“……”也是,调动四季,让谷物丰收,那是地主农民才会做的事。
“那咱们要不直接下去揍他?”
“……这”,神君有些犹豫。
毕竟人家是一方父母官,他们就这样暴揍丶威胁……
不知有没有什麽更好的法子?
正在少典有琴思索之际,变故陡生。
祭祀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只见一身着褐衣,长须飘飘,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突然闯进後花园,和院中的县官吵嚷丶推搡起来。
看得夜昙直拍大腿。
这不巧了麽!
直接就把她想做的事情干了。
“嘘……”神君示意娘子噤声,自己则仔细倾听起那厢动静。
原来,那褐衣男子是县令李祈的兄弟李禳。
这李祈有一儿一女,先前,神庙中的粉裳女子就是李祈儿媳。
李祈的女儿则被……
少典有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被那假扮自己的邪佞迷住。
李家二老爷李禳与兄长李祈同居一府之中,原本关系亲近,只因兄长某日开始笃信“玄商神君”,二人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自那以来,他们家发生了各种怪事。
首先是兄长的儿媳去神庙求子,却一去不返。
他本想带着侄子去寻侄媳妇,可兄长却执意拦阻。他一意沉迷于请神下降,保佑自己升官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