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温热,于是从唇间溢出的灵息凝成细碎的霜花,柔软的唇,剔透的霜雪,交织成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邪神眼神微凝,还是垂首而下,啓唇吸收那些逸散的灵力。
唇与唇靠得极近,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犹如接吻。
但栀栀从来不会跟怪物接吻。
片刻後,怀中人似乎仍觉不够,双膝滑过祂的腰,然後在背後交叠了小腿。
邪神身形微顿。
而少女嘟哝一声,祂还没听清楚,刚才死死抓着祂胸膛的手毫无预兆地往下,一边摸索一边拽下那些金尊玉贵的配饰。
前襟散开,她苦于汹涌灵流,不自觉地磨蹭。
血色缺缺的双唇终于嫣红了起来,像初开的桃花瓣,鲜妍夺目,唇齿之间溢出的灵息冰凉,却满是她的气息,对邪神来说甘甜得近乎致命。
祂稳稳扶着少女的肩背,避免她因为乱动自己溺进河水中。
过剩的灵流终于发泄而出,少女眉眼轻舒,安分地枕在邪神肩上陷入沉眠。
邪神闭眼,片刻後再睁开,瞳孔幽深如渊,只有耳尖泛着仍未消散的薄红。
祂擡眸,目光穿过紫墟秘境,看到夜色将消,天边隐隐升起一线拂晓晨曦。
“可惜了,栀栀不能亲眼看到你的新欢旧爱是怎麽死的。”邪神面上一片冷厉,擡手就要将另一边的游轻容和司空玉抹杀。
但这时,怀中人忽然用力地抱紧了祂,口中呢喃出一句梦呓:“不要,别走,别离开我,妈妈……”
这样柔弱而无助的呢喃,罕见的脆弱姿态,还有完全信任的依赖,却不是对着祂。
邪神腰间那朵栀子花标记泛出幽微血光。
哪怕是无关的梦呓,但因为契约,祂无法违逆。
紫墟墓外,梦惊鹊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尊上的命令,他可不敢擅自离开。
围在紫墟墓外的万千触手忽然散开,魔尊抱着一名少女走了出来。
其实梦惊鹊也很好奇,那位让邪神执着如此的少女究竟是得等姿容。
但他无法看清楚,因为那名少女被魔尊用外袍遮掩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让梦惊鹊震惊的是,少年魔尊那身华贵冕服有些凌乱,衣襟像是被扯开过,虽然衣扣齐整,但上面的缀饰都不见了。
当然,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下一刻,眼前景象如同水雾消散,脚下是魔宫玄玉描金的幽深回廊。
魔尊抱着怀中人往寝殿的方向走去:“白天的时候看好寝殿,不能让她逃走,更不能伤害她。”
梦惊鹊跪下领命:“是。”
魔尊的寝殿在最深处,触手绕过重重殿门,拂开垂玉悬珠的罗帐,那张根本就不是为祂自己陈设的宽大玉床,终于等到了唯一可以躺在上面的人。
邪神拔下了少女发髻上的木簪,鸦色长发披散下来,因为疏于打理,发尾乱翘着,勾着床褥上的织花。
少年修长如竹的手指拨弄着那根朴实无华的木簪,祂不明白,明明祂亲手打磨的发簪要更好看,但祂从来没有看见栀栀戴过。
大概是真的不喜欢。
床上躺着的人在睡梦中发出不适的哼唧声,秀长的眉也蹙了起来。
邪神俯身细看,被角压得妥帖,鞋袜也脱了,会硌到的缀饰也都解下来了。
片刻後,祂发现原来是少女翻身压到了自己的头发。
人族的头发没有知觉,被压到了不会自己溜开,牵连到头皮才知道痛。
邪神只好伸手挽起少女的长发,拢到一边去,避免她自己再次压到。
祂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伸过去,指尖轻轻摩挲少女刚才被发丝牵连的头皮,她蹙起的眉终于舒展开,呼吸均匀绵长。
【作者有话要说】
邪神:无所谓,我会冷脸挡雷劫,冷脸洗衣裳,冷脸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