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可是进来最热销的就是这些话本,说来奇怪,以往谁都不敢写那位凶名在外的刀宗首席,但《昙溪霎雪》问世後,竟然没有被仙盟追责,于是此类话本越来越多。”
“……”祝遥栀沉默良久,还是说,“不念话本了,你带着你的所有话本先退下吧。”
“是。”侍女乖顺地走了。
祝遥栀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她暂时还是只能从邪神身上下手,必须想办法让邪神放松警惕。
难办,她只是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悲惨大学生,为什麽要让她穿进这麽阴间的一本书里。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浅眠了片刻又很快醒来,醒醒睡睡不知道几次。
後来祝遥栀在睡梦中,察觉冰凉柔软的触手缠绕在她脚踝上,引得那圈银链上缀着的花铃发出清脆声响。
她很快醒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榻边的邪神,少年面容逆着昏暗光线,眉骨高挺,眼窝格外深邃。
害怕邪神还是揪着她有所隐瞒的事情不放,祝遥栀率先问:“你饿不饿,我做了荷花酥,放在桌上了。”
银白触手将桌上那一盘荷花酥卷了过来,苍白的指尖拈起一块荷花酥,邪神垂眸看她,话语听不出喜怒:“栀栀不应该说,这是为了我特意做的?”
那就太明显了嘛。
简直就像那些为归来的丈夫准备晚饭的贤良妻子一样。
祝遥栀趴在床上,扬起脸看祂,真假掺杂地说:“是我无聊做着玩的,我自己也吃不下这麽多。”
邪神一语不发,只是抿直了唇。
祝遥栀双手撑脸,眉眼略弯着说:“你吃不吃?不吃就给我当晚饭。”
“……”
邪神面无表情地吃掉了手里的荷花酥,当然,这一次没再给她任何反馈。
祝遥栀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状似随口一问:“白天的时候你去哪了?我一个人好无聊。”
邪神瞥她一眼,“你不是跟侍女玩了一上午?”
“那还是跟尊上在一起比较好。”祝遥栀随手将鬓边青丝撩到耳後。
怎麽连一个侍女的醋都吃啊。
邪神伸手,冰凉的手指摩挲她清削的下颚骨,声音泛冷,“我不在,不是更方便栀栀逃出去?”
“我哪里逃得了?”祝遥栀反握住少年的手,冰凉的指节在她手中细微地颤了一下,“尊上想把我抓回来,不是易如反掌?”
邪神不说话,只是将手掌抽了出来。
祝遥栀不以为意,下床走到桌边坐下,开始泡茶,一边问:“你要喝茶吗?”
邪神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在她对面落座,触手在地毯上蜿蜒铺展,冰凉地滑过她的足尖。
祝遥栀在少量的茶水里加了大量的枸杞红枣等养生药材,一边等水煮开一边观察着邪神的表情。
水烟袅袅,在寒凉的夜里凝出一层细密的白雾,少年的面容在水雾中漂亮得有些看不真切。
祝遥栀本来想说点好话,却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邪神的脸一旦冰冷无情,水雾模糊瞳色和发色,看上去居然有点像李眉砂。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小怪物一看到她,一双星蓝眼瞳就会亮晶晶的,这种眼神绝对不会出现在李眉砂那张棺材脸上。
现在邪神也冷着一张脸,她才发现某些诡异的共同点。一样斜飞入鬓的眉宇,连眼型都相似,还有上挑的眼尾。
少年眼眸暗沉下去,语气有些危险:“栀栀,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祝遥栀猛然回过神来,她垂下眼帘,轻声说:“在看你啊,这世上哪还有比尊上更好看的人?都说隔雾观花要更美上几分,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栀栀,你一直都如此巧言善辩。”邪神话语微沉。
祝遥栀说:“那我长着嘴就是要来说话的,既然都要说话,为什麽不说点尊上爱听的?”
这时茶水也煮开了,她垂眸倒了两杯茶,没有去看邪神是什麽反应。
祝遥栀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让茶水恰好倒映着邪神的面容。
说来也奇怪,一旦发觉两者的相像之处,她越看,就觉得越像。
邪神和李眉砂,难道有什麽渊源?
祝遥栀慢慢喝完了手里的茶,瞥见邪神并没有动那杯她倒的茶。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把祂幻视李眉砂,所以小怪物生气了?
那看来得顺毛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