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除他以外的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十雾霎时慌乱起来,不知道看谁好,最後还是冲着前排的父母说:“你们怎麽全听见了!”
降谷妈妈回过头来:“因为你说的很大声啊,先不提这个,十雾,你为什麽会想学拆弹呢?”
实物很不好意思的对手指:“因为我看到那些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挡在别人面前的拆弹警察们很英勇!”
降谷零:“你也知道那是有危险的事啊。”
降谷妈妈内心一团乱麻,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不怕孩子自私,却怕孩子太过无私,嘴上的语气不觉重了些:“总之妈妈不允许!你不要接触那些危险的东西,这个想法也快点放下吧。”
十雾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起来,他去够降谷妈妈的头发:“可是,妈妈……”
“唉……”坐在驾驶座的降谷爸爸也说话了:“十雾,这件事你就先不要想了吧。”
十雾愣愣的缩回手,深深低下头,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哽咽着说:“我知道了……”
诸伏景光默默拿起纸巾给他擦眼泪,轻声安慰。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的是,因为家里的变故,他很早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警察了。
但十雾不一样,他有着这麽美满的家庭,这麽多爱他的人,一定舍不得让他去冒险,做那些光荣与危险并存的事。
但十雾似乎没有放下这个念头。
他开始大量做起手工,从一开始的纸到後来的小铁片,诸伏景光甚至有一次在他学校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像是炸弹的东西,把他和降谷零都吓了一跳,幸亏十雾及时解释那只是他做着玩儿的模型。
小学的图书馆藏书不多,十雾就会周末去市里的大图书馆看上一整天的书,全部是机械设计之类,但他从来不会把那些书往家里带,怕被爸爸妈妈看到。
诸伏景光问他:“十雾,你为什麽对成为拆弹警察这麽执着呢?”
从小到大,十雾一直是一个有许多兴趣却从不愿意在某一项事物上专精的人,他就像个喜欢玩游戏的小孩儿,势必要体验每一种生活的乐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从来没有见他对某一件事这麽执着,执着到凭自己研究了两年都还没有放弃。
十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视着诸伏景光,轻轻抱住他:“我不舍得将来hiro一个人那麽孤单。”
诸伏景光一怔,喃喃道:“你是什麽时候……”
“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记本。”十雾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除了那些兴趣使然和正义感作祟的原因外,也有一条重要的理由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站在门口幽幽道:“你们两个讲悄悄话又不带我。”
诸伏景光从惊讶与感动中回神,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抱歉,zero,我们在说不重要的事。”
“什麽不重要的事?”降谷零走上前来,狠狠搂住他们两个的肩膀:“不就是成为警察吗?我们三个人也可以一起实现。”
“十雾,”降谷零猛然吸了吸鼻子,埋着头说:“不久之前,艾莲娜老师她……失踪了。”
十雾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失踪二字背後意味着什麽他们已经全部懂得了:“……你在骗我吧……”
降谷零头抵着他的头:“我要找到她。十雾,我们得找到她。”
*
小学六年级的暑假,早早明确志向的三个孩子不约而同报名了由警视厅组织的儿童夏令营。
十雾和降谷零先斩後奏,等到降谷父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警视厅打电话通知家属签字。刚刚了解到情况的降谷父母当晚就把两个小孩儿叫出来,第一次做了非常正式的谈话。
很多年後,降谷零都会记得那个晚上。那天,面对父母严厉的训话,从来都很爱哭的十雾没有哭,一声不吭的听着,没有任何反驳。
降谷父母只是生气于他们偷偷报名夏令营不愿意和家长商量,内心有一种为人父母的失败感。
降谷妈妈的内心五味杂陈,或许十雾是牢牢记住了两年前她的一句阻拦,才会将这些事埋在心里,偷偷报名夏令营不愿意和他们沟通。
孩子找到了想要为之努力一生的方向,他们很感慨,很不舍,但从没有想过不放手。即使那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但只要孩子认定了,他们愿意支持。
降谷妈妈抱着两个孩子小小的身躯:“只是,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好吗?”
十雾回抱住母亲,低落地说:“妈妈,对不起。”
“没关系,妈妈原谅你们,”降谷妈妈吸了吸鼻子,重新整理好情绪,展露一个笑容:“我们一家人一起去采购夏令营要用的东西吧?”
十雾终于忍不住了,掉出一颗小珍珠:“好,我叫hiro一起去。”
夏令营要举行整整一个月,孩子们必须在训练基地住宿,不能回家。
降谷父母将孩子们送到基地门口就不能再往里走了:“每天都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哦!hiro也是,跟零和十雾一起给我们报个平安。”
“嗯!我们一定牢牢记得。”十雾开心的挥手说道。
诸伏景光:“叔叔阿姨再见!”
降谷父母依依不舍的走了。
降谷零扛起行李箱,兴致冲冲的往里跑:“接下来,就让我们一探究竟吧!”
“喂喂,那边的几个小孩儿,快过来。”
十雾回头,发现一栋楼的门口站着几个穿着教官服装的人,为首的那个人看起来30多岁:“到这边来先报道。”
“是!”十雾哒哒跑过去,“警察叔叔,怎麽报道呢?”
那位教官正了正帽檐,揉了揉他金色的头发:“到这里就不要叫我警察叔叔了,我的全名是鬼冢八藏,你们要叫鬼冢教官,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