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他:“别难过了,你们兄弟两个现在不是都已经熬过来了吗?”
他笑:“这也是。”
我们两个碰了杯,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你哥才是真有本事,在那个穷乡僻壤里能把你养出来,供你上大学,现在又混的这麽好,你哥才是真有本事。”
我想起来我哥的各种样子,最後定格在他那天在车上骂我吹牛时候的神情,我蓦然一笑,点头附和:“我哥确实是有本事。”
他看见我在那笑,挑了挑眉毛问:“你跟你哥,你们两个现在是怎麽回事?”
我抿了抿嘴唇,模棱两可:“就那样呗,都好好的过着日子。”
齐二茍点了一根烟,也凑过来给我点了一根,笑的肩膀都站在抖:“你啊,现在是真得意了,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竖起两根手指开我的玩笑。
我撞了他一把:“去你的。”
我们两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子撞在一起,齐齐仰在沙发上,喘着气笑,我伸出手指指了指他。
“齐二茍,你啊你,这麽多年还是没变。”
“怎麽说?”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我眯着眼睛,笑着吐出来两个字。
"混球。"
“哈哈哈哈哈哈——”
“哟,你们两个还在喝着呢?”
听见声音,我们两个回过头,一边起身,我哥摆摆手:“坐坐。”
他走过来,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茍这一趟回来不轻松吧,远不远?”
“还好,几个小时的高铁。”
我们又重新坐下来,我哥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嗯?孩子呢?”
齐二茍给我哥又倒了一杯酒:“睡了,我们吃完饭都不早了,回来他就睡着了。”
我哥点了根烟:“这两年干的怎麽样?”
“在小地方,做点小本买卖。”
我哥撑着身子看他:“来这边干呗,一起。”
齐二茍笑呵呵的开口:“是有这个打算,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混上口饭吃呢。”
我知道齐二茍是谦虚,当年他爸的钱一小半是留给了他妈妈,一大半都留给了齐二茍,还有这麽多年他妈给他的钱,他做生意的钱,想在这里讨口饭,足够了。
刚才看他对哥那个客气样,八成是想跟着我哥干,这样也更放心了。
他们两个扯上了做生意,我眯着眼睛看着我哥侃侃而谈的样子,安静的听着,心里温柔很多。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都在,坐在枣树下谈天说地,吹着那时候以为自己一辈子不可能实现的牛逼,现在大家等比例长大,一起经历生活,回首相聚,又何尝不是一段风景。
“最难养的时候也就十几岁的时候。”
他们两个又一起谈起了养孩子,我哥转头看了我一眼。
“小起没有什麽叛逆期,十几岁的时候倒好养,就是小时候,爱生病,有一次他发高烧,那时候我们住在山沟里,全村就那一个诊所,两公里地,都是山路,又滑,我用家里推柴的小推车推着他,给他盖上厚被子去看病。”
我歪了歪脑袋:“这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哥低笑:“你都烧迷糊了,路上一直在说胡话,你记得什麽。”
说完之後又垂了垂眼睛:“那时候都怪我,没有拦住爸,打的你浑身是伤,晚上发了高烧。”
齐二茍不知道我们之前还挨打,听到这话之後转头看我,眼神里有着不明显的震惊。
我看着他,心里又柔软了几分:“你总不能每次都护着我。”
齐二茍眼见着气氛低迷,举起来酒杯:“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咱们现在不是过的挺好嘛!”
我和我哥都扫了阴霾,齐二茍活跃气氛。
“祝咱们未来,越来越好!”
我笑着往二楼看了一眼:“你小点声,你弟弟还睡着呢。”
他干了酒摆摆手:“他睡觉死,天上霹雷都惊不醒他。”
我撑着脑袋打量我哥的脸颊,见他脸上带了些红晕又有些心痒痒,凑近了一点,装作不经意的挠着他的手心:“哥,你明天不去公司了吧?”
“不去。”
他扯了扯自己手掌,没有扯出来,脸上仍然保持着镇定。
齐二茍兴奋了。
“那感情好啊!咱们出去吃烧烤?”
我哥也喝上头了,起身往外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