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懒得理他,跟祝时宴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待他走後,祝时宴洗了洗手,状似不经意地问:“齐哥,我看杂志上说傅哥疑似已婚,是什麽意思?”
“哦,你说那个啊。”齐沃想了想,道:“傅哥有一条项链,非常宝贵,常年不离身,采访的时候主持人问他项链有什麽含义,他直接说是爱人送的,此後圈内就一直传他隐婚。”
说到这儿,他欸了一声,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条项链是你送的吗?”
“嗯,是我送的。”
“怪不得。”齐沃恍然大悟:“我说傅哥怎麽那麽宝贵那条项链。”
他啧啧两声:“说来也挺神奇,当初傅哥那麽讨厌你,谁能想到他现在爱你爱的要死。小文,不是我替傅哥说好话,你都不知道,你消失的那几年傅哥状态有多吓人,跟个移动的冰坨子一样,我都担心他哪天把自己折腾死。”
祝时宴眼睫微垂,水流从他指尖划过,他攥紧手指:“齐哥,可以跟我详细讲讲吗?”
齐沃左右看看,做贼一样在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道:“傅哥不让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好。”
“当年你突然消失,傅哥接受不了,经常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夜。因长期失眠,他头疼的厉害,我曾亲眼看到他痛到面目狰狞,浑身颤抖。他心慌焦虑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砸东西,疯了一样满大街找你,前两年刚出现幻觉的时候,他沉迷其中,差点出了车祸。”
“他吃的那些药,明知用量过度会成瘾,他还是不管不顾。”齐沃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不吃的话他根本压不住内心的痛苦。只能说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祝时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的他脸色苍白,呼吸不畅。
他闭了闭眼,无声地重复了一遍:“你说得对。”
“幸好。。。。。。我回来了。”
。
祝时宴入职的第一天,公司内部谣言飞起,传他什麽的都有,第二天,傅辰在工作账号的主页上挂了一句话:“与设计部祝时宴为正常恋爱,造谣必究。”
没多久那些流言便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祝时宴只在设计部待了两个月就搬走了。
那三个人经常下来找他,其他部门的人觉得稀奇,每天绕路也要过来看一眼,设计部都快成观景打卡点了。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还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往上爬,光是因“不小心”往齐沃身上倒的女生都有好几个。
祝时宴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于是搬去了顶楼办公室——从普通员工开始做起的计划刚实施了两个月便宣告流産。
五年後,他牵头制作的一款乙游风靡全球,让整个公司的股价翻了十倍不止,之後他升任设计总监,分得公司3%的股份,再加上傅辰转给他的30%,他一跃成为时间科技最大的股东。
那些背後说他傍大款,运气好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这五年,他严格控制傅辰用药,再忙也会定期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有他陪在身边,傅辰最大的心结已解,再加上积极配合治疗,他的状态越来越好,到後面完全不用再吃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只是人格分裂不好治,星渊偶尔还会冒出来,有次在公司出现差点闯出大祸。
之後他再出来,祝时宴会特意请一天假专门陪他。
傅辰对此醋的不行,用尽各种办法想把这个人格消灭掉,但始终没能如意。
祝时宴30岁生日的时候,傅辰向他求了婚。
次年,两人飞去国外,在星空丶朋友的见证下举办了一场浪漫的婚礼。
他们恩爱了一辈子,是圈内出了名的模范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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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是傅辰先走。
他临终前紧紧地抓着祝时宴的手不放,嘴里翻来覆去地念他的名字。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目光却异常清明,望着祝时宴的眼中满是依恋和不舍。
祝时宴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安心去吧,我很快就来找你。”
傅辰缓缓阖眼,呼吸逐渐停止。
祝时宴温柔地看着他,在他胸前的迷雾完全消失之後,他的手慢慢滑落,最後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