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漆黑丑陋,性格冷硬无趣,没人愿意靠近他也正常。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类不一样。
他会温柔地给自己上药,会心疼他受的伤,会哄他高兴,还会纵容他的脾气和古怪,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是舍不得离开。
他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喜欢他轻轻柔柔地与自己说话,喜欢他的眼睛丶他的鼻子丶他的嘴巴。。。他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喜欢,从未有任何一个生灵让他觉得只是待在他的身边便感到莫名安心。
明明是一个他一根手指都能捏死的弱小人类,但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他俯首称臣。
祝时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方一服软,他心里的气顷刻间便散了大半,他揉了揉额角,语重心长的说:“我不让你跟我一起睡也有这个原因,你做事不知分寸,还是条蛇的时候便总往我胸口里爬,如今化成了人形,行事更是直白大胆。我不知道你们灵兽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你如今既然生活在人类世界,便要遵守这里的规则,有些事人类之间轻易做不得,你懂了吗?”
他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说话时嘴巴红润润的,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牙印——是他刚刚咬的。
容清盯着那处舔了下唇,他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都没听进去。
祝时宴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在听,无奈的停下,“我不管你有没有听懂,以後不准再做出类似的事情。”
容清现在只想让他消气,所以乖乖地点了下头。
祝时宴说完,犹犹豫豫的小声补充了一句:“在你弄清楚这些行为究竟意味着什麽之前。”
说完他立即躺下,闭上眼飞快的说:“很晚了,睡觉吧。”
黑暗很好地掩盖住了他通红的耳朵。
容清站着没动。
没有祝时宴的指示他哪里还敢上床。他转过身,默默地蜷起腿缩在椅子上。
祝时宴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即便知道房间内没有第二张床也强迫自己不去管他,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了。
可他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一炷香的时间後,他放弃了,坐起身,没好气的说:“过来睡觉。”
容清立即手脚并用偷青团文件倒霉一辈子地爬上床,缩在被子里双眸明亮地看着他。
祝时宴在床上划了一条线:“不准越过这里,不准抱我,更不准亲我。”
容清怕再惹他生气,连忙点了点头。
祝时宴松了口气,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快睡吧,晚安。”
容清有模有样地回:“晚安。”
後半夜容清恪守本分,一点都没敢越过线,蜷缩在他身侧睡得香甜,可祝时宴却还是没能睡着。
他怔怔地望着旁边的少年,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随後似被烫到了般连忙收回手。
黑暗安静的环境放大了他的感官,恍惚中,他仿佛还能听到急速的心跳声,宛如雷鸣,在他的耳侧疯狂鼓动。
他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对方亲他,他好像只是生气,但并不觉得讨厌。
不讨厌意味着什麽他比谁都清楚。。。。。。祝时宴的呼吸急促了些,脑子乱成一团。
他怎会对一个心智单纯的灵兽生出这般心思?
容清安心的一觉睡到天亮,而祝时宴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他的眼底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宋玉溪关心地问:“阿宴,你看着有些精神不济,昨晚没睡好吗?”
祝时宴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萧澜住在他隔壁,昨晚隐约听到了争执的声音,见他那个弟弟闷闷不乐缀在他们身後,他心下了然,压低声音问:“你们昨晚吵架了?”
祝时宴扭头看了眼,见容清垂着脑袋,兴致缺缺地走在他身後,他停顿了一下,扭过头:“别管他,跟我闹小孩子脾气呢。”
萧澜意味深长的说:“你这弟弟看起来十分乖巧,还会闹脾气呢,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祝时宴无语:“。。。。。。我欺负他干什麽。”
路阳秋命人准备好了早饭等着,见他们露面,他连忙起身:“诸位仙人昨夜睡的可好?”
宋玉溪拱手回道:“多谢城主费心招待,我们睡得很好。”
走在他旁边的姜清月哈欠打到一半遮遮掩掩地收回了,小声吐槽:“什麽破床板,硬死了,本小姐一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