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不想动,委婉道:“老板,我不善言辞,去了给您丢脸,要不我先回去吧?”
“那怎麽行!”赵正阳眉毛一横,眼睛一瞪:“我带你过来就是要让你增长见识的,这麽好的机会你不赶紧利用起来,躲在这里怎麽行?快点过来。”
祝时宴无奈,放下盘子跟在他身後。
“江小少爷,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我们公司的小祝。”赵正阳领着他走到一个年轻男子前,语气谄媚的说:“他可是跟咱们席总一个学校毕业的呢,来,小祝,跟江少爷打声招呼。”
听到他话中某个特定的词眼,祝时宴脚步一顿,原本懒惫的心立即变得警惕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防备。
“是吗?跟席暃一个学校?”
江源原本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公司不感兴趣,听到这句话後放下酒杯,目光上下打量着祝时宴,挑了下眉:“B大毕业的?”
祝时宴正欲应下,旁边的赵正阳抢先替他回道:“不是,我们小祝是德北高中毕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德北高中江少您知道吧?就是席总之前。。。。。。”
他话没说完,但在场的几人心知肚明。
祝时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总算知道这公司老板为什麽非要带他过来了,原来是一早便打听好了席暃的过去,想借着他这层关系跟天越集团扯上关系。
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德北高中毕业的?”江源兴致更浓了,饶有兴味地问:“认识席暃吗?”
赵正阳忙不叠的说:“认识认识,怎麽可能不认识,小祝跟席总还是——”
祝时宴冷声打断他的话,“不认识。”
赵正阳神情错愕:“小祝你说什麽呢?你明明跟席总同一届的,怎麽可能不认识?江少,你别听他的,他跟席总可熟了,是不是小祝?”
他朝祝时宴使了个眼色。
但祝时宴跟没看见一样,一字一句的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放下酒杯,冷声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不奉陪。”
他转身就走,任赵正阳在他身後如何气急败坏的呼喊也充耳不闻。
赵正阳瞪着他的背影,连忙回头道歉:“江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下属脑子有点问题,您别跟他计较,我查过了,他以前跟咱们席总可是同一个班的。”
“是吗?”江源的眼神闪了闪:“所以他知道席暃很多事了?”
赵正阳连声应下:“知道知道,当然知道。”
江源晃着酒杯,眼中露出了几分嘲讽:“听说咱们这位席总在被认回来之前是由酒鬼和妓。女养大的,性格阴郁木讷,还喜欢偷东西?”
赵正阳目露犹豫:“这。。。。。。”
“对我的过去这麽好奇?”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两人身後传来,席暃的眼中裹着浓浓的风暴,周身的气压极低,说出口的话更是冰冷刺骨:“不如我亲自来跟你聊聊。”
江源的眼中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害怕,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强装镇定道:“事实而已,莫非席总不敢承认?”
“认,为什麽不认。”席暃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微微弯腰,一副上位者姿态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被一个酒鬼和妓。女养大的孩子掌了权,心里很难受吧?”
“你——”江源怒视他,咬牙道:“爹不疼娘不爱的,席总也很不好受吧?”
“可笑。”席暃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那样的好父母,不如留给江少好好享受。”他直起身,冷声道:“我记得江少并未在邀请名单里,是要我赶你走呢,还是你自己滚?”
江源脸色铁青地攥紧拳,气不过地转身跑了。
赵正阳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席暃扫了他一眼,擡眸朝慕景栎比了个赶走的手势,然後冷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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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宴快步走出去,一直到身後的喧嚣声再也听不见了他才停下来。
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目光怔怔地看着街面。
赵正阳的话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懊恼和後悔层层涌上来,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听得出来,那个被称为江少的人在提起席暃时语气中满满都是恶意,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他跟席暃的关系,他不可能丶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从他这里找到能够攻击席暃的点。
祝家算不得什麽豪门都有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更别提慕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席暃回去後即便有父母护着,但想来也会遭受不少冷嘲热讽,他的过去若是被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知道了,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
分开的时间越久,他也越来越迷茫——他当初执意要将他送回去,究竟是对是错?
祝时宴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有些意外地按下接通键,还未来得及说话,对面先不满道:“你来京城了为什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