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栎松了口气,满心以为这场危机已解——直到他发现席暃开始出现幻觉。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是在他家里。
那天特助请假,但有个紧急文件需要席暃过目,慕景栎干脆亲自跑了一趟,上楼梯的时候他还在想,不懂席暃什麽毛病,放着好好的别墅和复式大平层不住,非要住一个逼仄狭小的公寓。
敲门後,他先是听到了一句应答,然後才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原以为席暃家里有客人,但进去之後才发现,家里就他一个人,哪儿有什麽第二个人。
更诡异的是,席暃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会洗好水果放在空无一人的沙发前,然後语气亲昵地跟对方说着话,还会嫌弃他碍眼,问他怎麽还不走。
那一瞬间,慕景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忙忙离开了。
第二次发现是在一场婚礼上。
与慕家世交的林家大小姐结婚,他与席暃都去了,婚礼办的很奢华,场面也其乐融融,席暃却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一直很难看,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他恐怕要直接冲上去毁了这场婚礼。
慕景栎不敢让旁人察觉到他的不对,找了个借口带他离开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慕景栎听到他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神情既痛苦又愤怒,似是在怨恨对方为什麽要结婚,说完又开始苦苦哀求,求对方不要离开他。
慕景栎看的心惊,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他逼问医生究竟是怎麽回事,医生给出的解释是他长期失眠,郁结于心,内心早已破败不堪,如此糟糕的心理状况只能用吃药来控制,但药吃多了又易産生幻觉。
医生知他身份不简单,给他用药一向谨慎,他会这样只能说明他自己吃过量了。
“或许是他发现吃药可以看见他想看见的那个人,所以心甘情愿地沉浸在幻觉里。”
这是医生说的最後一句话。
慕景栎对此束手无策,席暃清醒後他跟他说了其中的利害,但席暃不以为意,还让他少插手他的事情。
慕景栎没办法,动过把那个人直接绑过来的念头,但又怕真的把人绑来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席暃不见了。
。
婚礼的场景太过刺眼,抑制不住的恐慌让席暃一刻也等不了,连夜开车来到青延城。
——他需要立即看到祝时宴内心才能得到安宁。
他停着车在祝时宴回家必经的路上等着。
此时已至深夜,席暃原以为自己等不到了,却没想到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他看到祝时宴摇摇晃晃的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
席暃呼吸一滞,目光贪婪地看着他。
自从那日听到那句“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後,席暃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此时见到他,他显然有些控制不住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匆忙地从车里翻出来一瓶药,也没数有多少,直接一股脑地全倒进嘴里。
药物吞下去後他躁动的心绪平息了不少,但意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祝时宴笑着朝他走过来,还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用温柔的声音唤他:“小暃,好久不见。”
席暃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後,望向他的目光温柔又粘稠,他在脑中想象跟他回家的场景,眼中俱是向往。
但画面幻想到一半,他看到祝时宴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不知道是谁,祝时宴的语气忽然变得亲昵又欢快,言笑晏晏地跟对方商量着晚上要吃什麽。
两人如这世上最寻常的情侣一般打着一通最日常的电话。
。。。如情侣一般。
席暃停住了。
婚礼的场景再次钻进他的脑海——不过这一次,主角换成了祝时宴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他看到祝时宴扭头对他笑了笑,然後声音很轻的说:“小暃,我要结婚了。”
像是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席暃低喘几声,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用力拍打自己的头,呼吸也越发的沉重。
等到再擡起头时,他的眼底一片晦暗。
祝时宴就倒在他的面前。
他只要打开车门走下去就能拥有他。
他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席暃像是恢复了冷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後快步走上前,将那人抱在怀里。
他的目光偏执而疯狂。
“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二世界应该只有1个,三世界会写的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