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张大郎,好家伙,整个就一泥鳅,天天摸鱼,还贼精的躲在河帮那头没监工看到。”
“后面,我还私下问了好几个人,发现这人最开始运送工具的时候也在。”
“他故意把独轮车往拥挤的地方挤,还故意找茬儿挑起矛盾,一堆人情绪激动挤来挤去的,害得大家都挤在原地动不了。”
“不仅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让人家干活。运东西没有进度,害得老子遭了多少骂。”
他说完,觉得这词落在面前两人,脏了人家耳朵,收了收愤懑想骂娘的心情,抬手干脆利落一挥,“我把他开除了。”
他嗓门很大,带着点得意和邀功。
但,他没在两人脸上见到高兴的神情。
宴绯雪淡淡的笑了下,一种原来还有这种事的神情。
他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他又不是菩萨,平白被人家找过节,他没主动报复回去已经很克制了。
此时看到张家倒霉心里直说活该遭报应。
他又不是听不到管事话里的意思,管事这是在说因为他们的缘故辞退了张大郎。
但是,宴绯雪哪会认这个,只是笑道,“不干活又阻碍别人干活,行为恶劣,这确实是该辞退。”
管事恨恨道,“是啊,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可算被我逮着了。”
“我从他家院子门口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
“好像婆媳矛盾吧,最后又听见喝的醉醺醺的张大郎出手打新夫郎,最后新夫郎卷包袱回娘家了。”
“一看就是好吃懒做,被辞退了没面子郁闷喝酒,没本事还打夫郎发泄的窝囊废。”
管事话一落音,宴绯雪陷入了思索。
宴绯雪侧头看了白微澜一眼,白微澜先是一顿,而后渐渐也明了过来。
白微澜想了想,对不明所以的管事道,“这个张大郎平时在工人里评价怎么样?”
“搅屎棍一个,偷懒耍滑还自作聪明,他干的少那旁人就要干的多点,但都因为同村忍气吞声。”
白微澜挑眉,朝宴绯雪看去,而后对管事道,“邓管事想吃什么菜,等会儿晚上一起吃饭。”
村里人招待饭菜,都是先客客气气说是什么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但是白微澜懒得说这些虚头巴脑的。
管事听了有些惊讶,来了第二回,一直在院子里聊,这回终于能进屋里了吗?
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说都可以,说他很喜欢农家饭菜。
三人又扯东扯西的聊着,管事有些如坐针毡,总感觉两人的目的不是陪他聊天,像是在等人打发时间,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
最开始是白微澜应和着几句,他总把管事费力营造的轻松气氛搞的很僵硬。宴绯雪看出他压根儿就懒得敷衍,便接过话头,和邓管事聊了起来。
可本来兴致缺缺的白微澜见媳妇儿和别人说话,强打起精神又把话头扯过来聊。
和宴绯雪聊天很放松,邓管事不自觉笑起来,看着两人道,“两位真的是珠联璧合。”
白微澜刚想张嘴,就见不远处裘桂香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朝他家冲来。
宴绯雪也看见了,只是抬了抬头不见慌张。
邓管事见两人平静的样子,还以为只是路过他们家,随口道,“这群乡野蛮子,又不知道闹什么事了。”
宴绯雪笑道,“邓管事期待的话,等会儿就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啊?”
邓管事一头雾水,却见那些人直直朝宴绯雪家前面的田埂小路冲来。
坏了。
大过年的戾气这么重。
邓管事有些不想掺和。
他犹豫间,宴绯雪朝外面喊人,“放鹤,你们进来。”
三个孩子也看见了那阵仗,谷雨吓得呆呆的,手脚麻木连竹马都是一路拖地,放鹤看见了就捡起竹马,把三根竹马都抱在怀里。
宴绯雪看了一眼白微澜,对放鹤道,“放鹤,去喊苏大夫,就说生意开张了。”
傻子才和莽夫拼命。
白微澜摸了摸鼻子,“他们各个拿菜刀,我惜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