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侄子家里都有交代,做做样子就行,没必要真惹了那个煞神。
裘桂香本来只是叫人撑场子来的,但是他们都默契的拿了刀子。裘桂香还很触动,想着危难见人心,还是自己血缘亲,肯为家人拼命。
但是现在看着三个男人刀子护在胸前,一脸戒备,脖子后仰随时后退的模样,她顿时就明白了。
这哪是撑场子震慑对方,而是被白微澜吓得没胆,只得拿刀壮胆了。
一群窝囊废!
裘桂香眼神发狠,抄起胸前的木棍就想打宴绯雪。
她还挺聪明的,想搞个声东击西,只是棍子朝白微澜挥那瞬间,院子里彻底乱了。
人被踢在了地上,吃痛辱骂。
周围男人脸色难堪又不敢上前。
几声犬吠,两只大黄狗龇牙吼人。
“裘桂香!你这是做什么啊!”
院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裘桂香像是看到救命人一般,哭诉着喊太爷爷自己被欺负的好惨。
来人拄着雕花拐杖,白发矍铄,童颜鹤发,看着就很精神能干。
放鹤在一旁道,“什么啊!我和村长在院子外看了好久,分明就是你心虚打人!”
村长辈分大,和裘桂香同族,是看着人长大的。
此时也忍不住摇头,“你傻啊。”
“以前教你识字读书,都读到猪肚子里去了!”
村长叹了口气,笑咪咪看向白微澜和管事,最后视线落在宴绯雪身上。
“燕哥儿,看来你这三年在村里受了很多委屈啊。”
宴绯雪神情淡淡的,“原来村长也是有所耳闻。”
村长嘴角抽了抽,神情不变,枯眉微动似有一点惋惜看着他道,“未尝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这是在软刀子在内涵宴绯雪了。
宴绯雪微笑道,“村长,劝你斟酌下话语再说。”
“不然,为了一颗老鼠屎可能坏了一锅粥。”
村长握着拐杖的手指抖了抖,然后扫了一眼邓管事,再看向白微澜,“我知道小白,哦,我应该可以叫一声小白吧。”
白微澜道,“随你,能这么叫我的,都埋地下了。”
村长嘴角白胡子抖了抖,显然气的不轻。这个年纪的,要么超脱要么固执,显然村长忌讳死亡。
“好好,那小白兄弟,我代表全村人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敢开除遥山村的工人。”
那眼神浑浊中带着精锐的亮光,直直看着白微澜,一副你确定要与全村为敌吗?
原来也是个蛮横的老头。
一脉相承。
地上的裘桂香似找到主心骨又爬起来了,不过,她刚站稳,一旁醉醺醺的张大郎就醉倒了。
砰的一声,不知在打谁的脸。
邓管事嫌弃的看了一眼,“白兄弟怎么没资格,当初他介绍河帮和采石场做生意解决了难题,河帮一来根本用不到村民,老板本来要辞退遥山村的村民。”
“是他说要保下遥山村继续做工。”
堪称掷地有声道,“你说他有没有资格!”
村长枯搭搭的眼皮瞬间抬起,惊讶的看向白微澜,似是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白微澜嗤笑了声,“别看我,要不是我媳妇儿这样建议,你以为我会这样好心?”
“不过,显然你们全都是一群白眼狼。”
村长又睁大眼睛看向宴绯雪,叹了口气,样貌艳丽近妖,视为不祥。
他记忆中小时候的燕哥儿虽然好容貌,但是远没这般令人眼前惊亮。他一度怀疑是人冒名顶替,多次去问燕哥儿大伯母。
冬青这孩子看着木讷,实则是最透彻聪明的,又和燕哥儿爹娘自小亲厚,不可能被骗。
但是他问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这人就是燕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