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凶?别人家大人就没上门找放鹤麻烦?”
“你以为人人都是王金凤吗?不说这些男孩子自己死守被哥儿打的秘密,大人问起来了还得拉上同伴,一起扯谎说自己摔的。”
“本来一伙男孩儿约好去打一个新来的哥儿,结果反而被哥儿揍的鼻青脸肿,这不要面子的?”
“就是大人知道了,也只得关起门打自家孩子,连个哥儿都打不赢,丢脸啊。”
宴绯雪口气轻快带着点得意,嘴角的笑意也很愉悦,白微澜看得心里痒痒的,同时又莫名庆幸。
要是他没喜欢上宴绯雪,想着和宴绯雪作对报仇,这还不一定是谁吃亏。
他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看着沾染着风花雪月实则一靠近就带着蚀骨的毒意。
白微澜想到这里嘴角微勾,看着宴绯雪笑。
“笑什么?捡黄金屋了?”
白微澜嘴角笑意更深了点,带着点骄傲。
“我发现我也好俗气,恨不得沾沾自喜告诉所有人你喜欢我,但又想金屋藏娇不让任何人看见你。”
宴绯雪哦了声,“那你先慢慢赚钱吧,我到时候可能真的会考虑下。”
“真的?”白微澜眼眸微亮,带着点确认的认真。
白微澜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赚钱的一百种方法,最后发现钱赚到一半,脑子又被没出声的宴绯雪给拉了回来。
“哎呀,媳妇儿你理理我嘛,要是你刚刚开口说话了,我这脑子指不定就通了,想到发财的方法了。”
宴绯雪没理他,但白微澜抓着他十指紧扣着。
“我错了嘛,我怎么会让你好不容易从一座楼里逃出来,又转头进另一栋楼。”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话的后半段,白微澜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觉得宴绯雪确实很厉害,根本不需要他做后盾。
但是他不想宴绯雪那么辛苦,还是低声道,“你可以试着依赖我下。”说着,还怕宴绯雪不信,挺着胸膛拍胸脯强调。
宴绯雪鼻音嗯了声,抬手撸撸毛,触感硬朗又顺滑,那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深深黑黑的。
宴绯雪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走吧,脑子里不想着赚钱,整天瞎琢磨我干什么。”
村里的木匠家姓王,说来也和王金凤是出了五服的远亲,两家人平时没怎么走动。
两人路过王金凤家门口的时候,黄土院墙很矮,门口一截被雨水侵蚀塌了一半,即使不用抬头,余光就能看见院内动静。
王金凤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看到宴绯雪的瞬间就垮下脸色。她狠狠的抖了下手里的补丁袄子,被手臂弧度拉着晃动,消瘦的脸颊都抖了抖。
看到白微澜那一刻,脸色又变成后怕的僵硬;同时又嫉妒起宴绯雪这狐狸精怎么这么好运气,有个能赚钱又一心一意对他好的男人。
王金凤还没来得及多做几个厌恶的神情,屋里传来孙老幺的咒骂声,王金凤肩膀明显一缩。她低头端着木盆,连忙不迭应声说来了来了。
村里人都知道王金凤现在被孙老幺管的死死的,动不动就拿棍棒打人,都说风水轮流转,现在王金凤也活该。
两人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那黄坯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声尖叫的女声,棍棒砰砰声中夹着男人的呵斥暴怒声,威胁王金凤她哭的越厉害就打的更厉害。
最后嚎叫声变成了呜呜呜的哽咽声了。
两人都是头一次见王金凤被打,白微澜想起那天剽悍的王金凤,此时有些恍惚。
宴绯雪想了下就明白了,“以前孙老幺对王金凤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那是因为王家人护犊子,一群娘家男人他孙老幺惹不起。但经过上次闹事,王金凤和娘家闹掰了。
听说前几天王老大家的女人还专门跑来骂王金凤,还要王金凤要赔钱赔药费。
专门挑着年前上门找麻烦,就是要王金凤在过年的时候都要被男人打。”
白微澜听完道,“那孙老幺还是窝囊,欺软怕硬,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意思。”
宴绯雪没多大表情的笑了下,“大多数过日子不就是东风压西风,三天两头吵架当真是有那么多值得要吵的?
不过是因为对方没顺着自己心意来,觉得到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挑衅罢了。”
宴绯雪又看了白微澜一眼,带着点不赞同的意味挑了下眸子,“而且,欺负女人是什么?只要惹我不开心的,管他是男人是女人。”
他明晃晃毫不掩饰的勾了勾嘴角,眼里有些愉悦,那些得罪他的,当然要一辈子过的不好他最开心。
两人刚走没多远,路过一个橘子树林,树林旁边树了一个草垛,草垛一旁蹲着一个孩子。
他漫无目的地撕扯着手里的稻草,麻木的听着屋里传来的打骂声。
狗蛋看到宴绯雪和白微澜立即低下了头,僵硬的手指有些手足无措的揪着稻草。
两个大人应该是厌恶他的,要是知道了小栗儿和放鹤还和他玩的话,可能还会不准和他家孩子玩。
毕竟村里大人都这样说的,说他娘水性杨花,叫自家孩子也别跟着他,玩容易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