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当众呵斥,几个商户家眷也都不敢说什么了,更何况他说的都是真的。
白微澜已经成为他们男人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了。
要是敌对就是赵家的下场,要是盟友就是李家的下场。
选择一目了然,对白微澜又敬又畏。
宴绯雪见气氛凝滞,笑笑道,“有钱大家都一起赚嘛,只有市面活跃起来,这钱才能滚起来。”
这道理还是他跟着白微澜学的,这些商户家眷平时就负责吃喝玩乐享受,此时听宴绯雪说话大气,都不免正视几分。
“哎呀,我说白夫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林家夫郎仔细瞧了宴绯雪几眼后,惊讶道,“你是不是元宵节那天摆摊画妆面的。”
他这一说,周围人都惊叹起来了。
一人道,“难怪说这届花魁人家都不买账,难怪是看到白夫人这等姿容绝色了。”
那林夫人指责道,“你怎么能拿白夫人和人花魁比。”颜衫挺
“啊,抱歉,无心冒犯,我只是单纯觉得白夫人容貌无双。”
这么一说,周围人都笑起来了,宴绯雪也摆手说自己不在意。
“说起来,白夫人的手艺真是罕见,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一说到妆面,这几位家眷不管夫人还是夫郎都敷了脂粉,但仍就不及宴绯雪素颜肤若凝脂。
此时纷纷问宴绯雪怎么保养的,妆面如何画的。
宴绯雪自然耐心解答,今后要人家掏银子的,此时正好趁机熟稔下。
云林躲在假山后,脸色郁怒。那几个富商家眷的奚落刺耳不散,又见他们此时都围着宴绯雪有说有笑。
宴绯雪仍旧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明明他才是这里地位最高的。
他明明都是县令夫人了,早就摆脱宴绯雪的阴影了,为什么大家还是看不到他。
他像老鼠一样躲在假山后面,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旁人讥笑他土包子小老鼠,只有宴绯雪路过帮他解围,然后带着他玩。光的周围就是阴暗,而他从此也活在了宴绯雪的阴影下。
为什么他努力活着,到头来还是碰见了宴绯雪。
云林下意识揪着手指头,身上这件新换的藕粉色衣角也被揉的皱巴巴的。
没了他的几人里,气氛格外融洽。宴绯雪总能把气氛掌握的很好,带着轻松又令人挪不开眼的自信。
“诶,你们看,湖面溜出来几只黑不溜秋的东西,那是什么?”
几个人都不知道,唯独宴绯雪道,“那是小秧鸡。”
“白夫人连这个都知道啊。”
“乡里发水冲出来几只,我家那位就捡了几只让孩子们养着玩儿。”
“你们家这日子听起来好悠闲惬意,我们家那男人,一天嘴边净是挂着生意,孩子生辰都不记得。”
“是啊,听说白爷非常疼夫郎孩子的,今日见着了,果然如此。”
“是啊,在旁桌子吃饭,他视线一直落在白夫人身上,我看要不是隔了两桌,白爷已经夹菜给白夫人了。”
宴绯雪听着左一个白夫人右一个白夫人,陌生又觉得不错。
要是白微澜听见旁人这样喊他,怕是高兴的摇尾巴。
宴绯雪见旁人越发好奇他们夫夫倆的事情,便把话题不着痕迹的引入村子生活。
“哎,白夫人,你这点子还真不错,改明儿我也把鸡蛋壳揉碎埋在我的花圃里。”
“这双手真的是,完全看不出来干农活的啊,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这么细腻嫩白的。”
云林心里酸的不行,为什么宴绯雪即使谈论自己在乡里种菜的经验,那些人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哎呀,这县令夫人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来啊。”
云林正准备收了脸色,迈出步子,可下一刻就僵硬在了原地。他耳边响起嗡嗡的轰鸣声,但那声音清晰入耳。
林家夫郎四处瞧了眼,低声道,“白夫人,你准备给县令夫人送什么礼品。”
他这样一问,周围人都一脸好奇,李止还好心提醒道,“别看县令大人这布衣做派,他不收礼,但是他夫人可来者不拒,狮子大开口。”
“我们也摸不清这到底什么门路,这回来,私底下都带着了小礼盒呢。”
宴绯雪顿了片刻,心里困惑解开了。
他就说县令这样清水衙门风气,连奴仆都裁减了,只留一两个老妪。
这样节俭的作风,云林怎么能一口气拿出一百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