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家里出现的三个下人,他们都觉得很奇怪。
跑去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是很客气恭敬,和村里来客人的感觉不同,总之就是奇怪。
他们在书房里没多久,外面小厮禀报,说县令夫人来了。
这个称呼对三个孩子都很敏锐,放鹤气势汹汹道,“管他是什么夫人,我们不欢迎他!”
“放鹤。”
“话不能乱说。”
“哦。那我心里乱骂。”
宴绯雪听着,看了小厮一眼,只见那小厮全然没听见的样子。
宴绯雪道,“他现在在哪儿?”
那小厮道,“在外院的花厅候着。”
宴绯雪不知道云林来有什么事情,只道,“你给他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人。”
哪知道,没一会儿,云林自己冲了进来,小厮拦也拦不住。加上县令夫人也不敢拦。
书房门窗都敞着,云林一冲进内院,就四处一望,目光就锁定了宴绯雪。
他手里提着食盒,脸色迫切又带着怯意,愣愣的望着宴绯雪。这样子,还真和谷雨着急的时候有几分像。
他开口就道,“燕哥哥,我都知道了,你还惦记着我们情分的,对不对。”
他说完,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谷雨,然后又满怀希望的看向宴绯雪。
宴绯雪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就算是身为县令夫人也不能擅闯民宅,正好,县令大人也在,我这就去告官。”
宴绯雪提起来镜明也在,就是想提醒云林,脑子清醒点,他不是最怕被来镜明知道吗。此时就该乖乖回去,不然看到你在这里怎么解释。
可云林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手紧紧捏着食盒,固执道:“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你一定喜欢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吃绿豆糕了?那只是小时候没吃的,只能吃到这个,才不得已吃。现在我看到绿豆糕就想吐。”
“懂吗?”
“绿豆糕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宴绯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林先是一愣,但仍旧不可置信的望着宴绯雪。
“宴哥哥,我之前错了,你现在说气话刺我,我会放心上去的。”
娟娘怎么会说云林性子和谷雨像。这般胡搅蛮缠只按照自己脑子想的去做去听,全然不顾及他人想法。谷雨才不像他。
宴绯雪知道今天要是不见云林一面,彻底把话再说绝情一点,他是不会死心的。
三个孩子识趣的走出去了书房,云林见状立即面露喜色,提着食盒跑进了书房,然后把门窗关上了。
他一气呵成关好门窗后,才发现这是一间孩子的书房。他看着宽敞又齐全的装饰家当,书桌上还放着胡乱印着的名字印章。
云林似追忆往昔道,“现在孩子条件好了,我们当时还是娟娘偷偷教我们,没有笔墨纸砚,就用木棍或者炭头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之前还以为你嫁给了乡野村夫为你感到惋惜,但是后面才知道,原来当年的白少爷竟然追着你找来了。”
“你们果真是如那算命先生说的,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宴绯雪懒得搭理他,一副冷冷赶客的架势。
云林说着不免伤心又难过起来。
他自顾自道,“我知道你还记恨我,是我在你需要我陪伴一起逃出去的时候,我选择撇下你独自走了。”
宴绯雪在楼里身份特殊,没人管教和强迫,但是云林不同。他一到十三岁就被强迫接客。
云林本是官宦后代,陷入青楼但仍就心高气傲。虽然被排挤打压了一段日子,学会了做小伏低,但是要他去接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楼里要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楼里有千百种办法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就在云林要被强迫接客的时候,宴绯雪帮助了他,成为一名陪嫁哥儿去白家。
云林知道宴绯雪的计划,要是事情败露得罪白家,他日子一定比楼里更难过。
于是他犹疑不决,终日惶惶,宴绯雪看出他的意思,给了他自由他也选择了临阵脱逃。
可宴绯雪当时非但没怪他,还给了他五十两作为安家费。
云林不后悔之前三年前的决定,他没有勇气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宴绯雪也理解支持他不是吗,换做他的也会这样啊。
但是他后悔在遥山县遇见宴绯雪后,一时惊惶去村里找宴绯雪说出那番话。
尤其是听到娟娘说宴绯雪还是在乎他的。尤其是他在谷雨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种种迹象说明,宴绯雪把他当做最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