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于伙计把风险背在自己身上,每天收工对账的时候,都是他替客人垫钱。
他手头多数不方便,还得预留一份给客人备着,心里总是拧巴不舒服。
有好几次,这客人来酒楼就直接进大堂了;还是他在后面小心追问,提醒还有昨天的账没结清。
这提心吊胆还遭对方白眼不悦,一肚子苦闷,他又没办法给旁人说。
都是自己耳根子软,又图业绩想卖的快些,才导致这样。
“别磨磨唧唧了,老顾客还不能赊账了?十几文的小事也搞的这么让人烦躁,影响我心情。”
“快给我一杯冰奶酪。”
那哥儿为难,但坚定拒绝道,“这不符合规矩,我没办法做到。盛雪楼都是老顾客,除了您之外,没有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我故意找茬儿是不是?”那妇人倾身瞪眼,地上有个巨大的阴影凑近,蠕动似的晃了晃。
可下一刻,她就被人扭着胳膊拉到一边了。
一回头,见是一个嘴巴唇裂的哥儿,顿时厌恶道,“滚开。”
宴绯雪认真注视着她道,“盛雪楼概不赊账,也不欢迎胡搅蛮缠的客人。”
那哥儿见老板娘来了,面色得救一喜,整个人都镇定多了。
那妇人对宴绯雪大声道,“别忘了,我是盛雪楼老顾客,你们家的银子都有我一份力!”
宴绯雪看着她凶悍的神情,丝毫不怵;他垂着眼睑,日光落在眼尾弧线上像是一道无形冰冷的银丝。
“小青,你去把堂里的伙计都叫来。”
“干什么!你还想打人不是!衙门就在对面!”
宴绯雪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付钱了就是大爷,你付钱了你就有理?”
“哦,你还没付钱,现在是耍泼影响我做生意,你说你闹事这段时间,我的损失怎么赔偿?”
那妇人一听宴绯雪这么蛮不讲理,哪是旁人说的好脾气,顿时有些碰到硬茬儿的外强中干。
“根本没人来买,有什么损失!”
“就是看到你在这里大吼大闹,才把客人给吓走了。不过,看在你是老顾客的面上免了你赔偿。”
这时候小青把伙计们都叫出来了,整整齐齐近二十人了。
那妇人叉腰面虚了,准备扯着嗓子大叫打人了;但是一对上宴绯雪好整以暇的淡漠浅笑,她提起的气势都哑在嗓子里了。
宴绯雪道,“像你这种胡搅蛮缠影响食客们心情的,盛雪楼不欢迎。”
“换句话说,盛雪楼是开门做生意的,但它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闹事,欺负伙计的。”
宴绯雪对一众伙计道,“记住她的样子,今后来,直接轰出去。”
一番话堪称声色俱厉。
别说直接承受冰锐压迫的妇人心悸无主,一旁伙计们都吓得噤声。
燕镇绷着面色,带头道,“记住了老板娘。”
一排伙计齐齐点头应声。
只听宴绯雪道,“盛雪楼想做一个惬意放松的地方,但是如果你们伙计都委曲求全,被人故意捏着欺负,根本做不到这个效果。”
“我们是卖菜肴卖美味,但不是软柿子有理也让人欺负。好态度好伺候不代表委曲求全讨好食客。”
大伙儿一听宴绯雪这样说,顿时腰杆挺的笔直,脸上由衷的绽放笑意,更加大声整齐道,“是,老板娘!”
这一声声引得街上路人频频回头,只见那个闹事的妇人开始准备撒泼打滚。严衫町
阿文手疾眼快,把人一把拎着直往衙门去。
那妇人吓得连忙挣扎,连声道,“不去不去!我知道错了!”
宴绯雪示意阿文放了那妇人,只见人像是泥鳅似的,一得自由立马就跑了。
后退好几步后,又开始骂骂咧咧。
“你们盛雪楼就是了不起,这么心寒老食客,现在林家不给你们卖米,秦家不给你们供茶,还嚣张到几时!”
“要不了几天,这酒楼就要归秦家,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可这妇人还没说几句,就被街边好些百姓围在一起,要把人扭着送官府。
“散播谣言制造恐慌!”
“我看你死了盛雪楼都不会倒!”
“死娘俩门儿,你是不是秦家派来的奸细!”
这些百姓怒气冲冲,倒是看得街对面,宴绯雪等众人有些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