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杏下意识开口道,“我们都是成亲了才改口的。还得喝改口茶。”
两人边进屋边说,一旁燕椿听着,皱眉跟着进去了。
万杏话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立马转移话头,没说太多这种招小叔子厌恶的话。
一看游银的做派和他们这里的风俗有些不同,估计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这么过来了。但这对于全村人来说是一个惊炸雷的事情。
万杏把游银带到屋里说要找衣服,大伯母哎呀一声,连忙拉着游银进屋子。
游银喊娘喊的亲热,大伯母本来心里闷气,这下眉开眼笑连连答应。
燕椿这孩子也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不知冷热。
大伯母没问游银太多,只说路上舟车劳累辛苦了。
很快就到了下午王木匠家开席的时间。
因为还在先皇守孝期间,没有放鞭炮挂红绸之类的,对外也只说是接亲朋好友闹新屋。
王木匠这新瓦屋修的也不大,一间堂屋、三间侧屋、一间灶屋。但新屋子直接挨着旧屋,用一个栅栏院子圈起来,到也够两个儿子住了。
村里开席前最热闹,一群人站在院子围观他们一行人,像看杂耍似的,应接不暇各有各的话头。
要议论最多的,还是燕椿带着的游银。
村里都沾亲带故,碰见人都要打招呼。村里那些人都期待燕椿等会儿怎么介绍怎么教喊人。
但先开口的是燕镇,燕镇带着万杏挨个喊了长辈。
两人订亲,私下跟着男人喊长辈也说的通。要是不跟着男方喊也没关系,只觉得孩子扭捏不大方。
不过万杏本就在村里生活两个月,喊人也熟悉。
万杏订亲排场很大,村里人都去看了热闹,此时对万杏也很重视,一个个笑着夸万杏能干嘴甜。
一旁燕椿也学着燕镇,把长辈介绍给游银,但游银现在不喊了。
燕椿面色尴尬,手拉着游银叫她喊人。
游银道,“咱们又没订亲,我怎么喊?”
当着一群人的面,燕椿又不好下脸面,只让游银喊叔叔伯伯。
万杏见状喊燕镇到一边说话。
“我说错话了,刚刚在你家里的时候,游银问我怎么喊大伯母不喊娘,我就说只有成亲才改口,被燕椿听见了。”
燕镇道,“你又没说错,是燕椿不诚实,什么都没给人姑娘说清楚就把人带来了。”
“而且,我之前带你回来,娘还生气了,燕椿明知道娘最讲究规矩,还乱来。”
万杏一脸忧色又故作轻松道,“哎,这还没进你们家门,就被小叔子厌恶,今后怎么办。”
燕镇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腋下暖和,“有什么不好办的,我们到时候在城里买房子,把爹娘都接过来住。”
万杏手被搁在燕镇腋下,他们还是头一次这样亲密,有些不自在的垂眸,脸热道,“是我爹娘还是你爹娘呀。”
燕镇笑道,“都是咱们的爹娘,就你小心眼多。”
万杏嘟囔道,“那还不是你太笨了,不知道盘算。”
燕镇叹了口气,“兄弟不和睦,最伤心的就是爹娘。燕椿,他其实本性也不坏,就是以前吃太多苦了。”
“你们还不和睦啊,我看你们平时也有商有量的,你有什么东西都紧着燕椿。燕椿平时对我对你都挺好的。”
燕镇沉默了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头。
去年过年,燕椿说的话已经留疤了。
说爹娘没钱帮不到他娶媳妇儿就不要催他也不要管他。
这话带着责怪父母没用还管得宽的意思,着实伤到了爹娘的心,也伤到了燕镇的心。
心里有了隔阂芥蒂,平时的好也有点浮于表面,没以前交心了。
燕镇没回答这个话头,万杏反而有些开心。
他小得意道,“看来老实人也有脾气。”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兄弟俩关系好,毕竟你们十几岁就出门,一直相依为命。”
万杏见燕镇点头,余光扫了四周一眼,然后飞快垫脚碰了下燕镇的嘴巴。
燕镇眼睛瞬间睁大,愣愣的望着万杏。
万杏笑嘻嘻道,“呆子,你耳朵红了。”
万杏说完,就溜出了后田埂。
燕镇跟着追出去,心里想杏子自己耳廓也红了。
田埂上的白微澜,见底下跑起来的万杏两人,拉着宴绯雪的手道,“原来看别人谈情说爱也有一番趣味,难怪小六喜欢趴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