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看着这父子一吹一捧的,带着三个孩子在饭桌,也懒得理他们两个了。
早膳摆满了一桌子,每道分量都恰到好处倒是不会浪费。毕竟小栗儿是出了名的监督员。
他们自家人吃饭也不讲究规矩,早上的饭桌永远是交流新一天开始的地方。
宴绯雪给小七斤戴着围兜兜住下颚,防止食物溅到胸前。
那围兜是娟娘做的,上面用金线刺绣着大黄。
这样的围兜还有刺绣着小黄的、豪猪的,只要小七斤喜欢的都能出现在围兜上。
小七斤乖巧的坐着,十分中意胸前的黄狗围兜。
白微澜盛了碗鸡汤给小七斤,而后又给宴绯雪盛了碗汤,抬头对放鹤道,“谢敏之回来了,你不去找他玩吗?”
白微澜说完,宴绯雪意味不明的朝他笑了下,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鹤埋头吃饭,头也不抬道,“我没空,忙着巡街呢。”
白微澜又道,“听说林立然去找谢敏之了。”
一听林立然这名字,放鹤立即来精神了。
放鹤阴阳怪气对谷雨来了句,“谷雨,你朋友怎么都是姓林啊,三天后的围猎组队,你是选林立然还是选我?”
放鹤对林立然很有敌意,倒不是因为谢敏之。
因为林立然是谷雨在京中最好的朋友。两人一块读书上学几乎形影不离,而放鹤只有早饭晚饭的时间碰到谷雨。
这让放鹤有一种谷雨背叛他的感觉,说好是彼此唯一的好朋友,谷雨转头就和林立然好上了。
但放鹤骄傲的要死,才不会明面和谷雨说,只会这样暗戳戳的拉踩林立然。
谷雨后知后觉啊了声,“我,我,林立然昨天邀请我和他组队,我就同意了。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啊。”
放鹤听着这话,顿时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什么叫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啊。
他什么时候成了外人,谷雨和林立然成了我们。
宴绯雪见放鹤捏着筷子,低头默默酝酿着酸臭的怒意,没忍住笑笑摇头。
放鹤看着健谈开朗呼朋引伴,有一种天然的号召力,但他领地意识很强,到目前为止能算朋友的只谷雨一个。
谷雨内敛安静不主动结交朋友,但面对别人靠近的善意,他都十分珍惜对待。
久而久之,看似孤僻的谷雨在京中还有几个朋友,而放鹤还是风风火火看似一群,但还是一个人。
尤其这个林立然,简直是放鹤眼中钉。
林立然出身清贵侯爵世家,风度翩翩文武全才,但更加喜欢研究算术,和谷雨互为知己般的存在。
京中最受欢迎、最想娶回府中做儿媳的,便是林立然和谷雨。
但林立然和武安侯府有婚约,权贵们就盯上了谷雨。
谷雨样貌学识出身还是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更别说娶谷雨就相当于攀上镇王府,娶了一道保命符。
而同是出身王府的放鹤,则是被人捏着鼻子似的挑三拣四,只恨他好好的出身样貌,为什么生了这副跋扈令人憎恶的性子。
放鹤也知道京中名流都拿他和林立然和谷雨对比,但他不讨厌谷雨,就见不得林立然。
放鹤低头对林立然恨的牙痒痒,心里烦闷的只想掀桌子。
“哐当。”
冷不丁一声脆响,放鹤抬头只见碗里掉进一块排骨,而那还没来得及抽回筷子的主人,正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谷雨试探道,“那我后面给林立然说,不和他组队了?”
谁稀罕你的迁就!
放鹤眉头刚皱起,亟待爆发的嘴角还没出口,又一双筷子夹了糊辣醋腰子。
小栗儿哄放鹤道,“这是放鹤哥哥喜欢的,我们都迁就你。”
放鹤顿时哑火,嘀咕道,“谁稀罕你们迁就。”
宴绯雪和白微澜也纷纷拿着公筷给放鹤夹他喜欢吃的菜。
宴绯雪笑道,“我们全家都迁就你。请鹤捕头给个面子。”
小七斤拿着勺子想给放鹤添菜,但他手太短,吭哧吭哧一番后只把瓷碗碰的脆响,最后只得放弃道,“放鹤哥哥,爹爹说吃饭要开开心心的。”
三岁孩子都看出放鹤的不高兴了,放鹤自觉没脸面,抱着碗飞快闷头吃了起来。
白微澜看他那闷闷的架势,数落道,“一天天气性大的很,人家谷雨交朋友你也管,你出去交朋结友,谷雨管你了吗?”
“要不你是个哥儿,要是小伙子我都怀疑你喜欢谷雨了。”
放鹤抬头嫌弃道,“你们大人的脑子整天就情情爱爱,这世上除了情爱就没有别的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