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敏之脖子上的咬痕怎么回事?”
放鹤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鄙夷道,“我咬的怎么了?”
“你脑子怎么这么肮脏。”
放鹤理直气壮,像是惊怒有人顶着朗朗乾坤还心思污浊,随口污蔑人。
谢敏之抬手捂着脖子,脖子上的红热又透过了指缝朝侧颈蔓延;谷雨和小栗儿揪着手指头,神色都有些心虚的躲避。
这四人神色各异,尽落在谢封琅眼中。
谢封琅看了一眼放鹤,“二殿下,可能还不知道我谢家祖训,我谢家男儿的脖子只能给配偶咬。”
放鹤闻言一惊,而后将信将疑拉着侧身谢敏之的肩膀,确认道,“有这事?”
谢敏之捂着脖子臊着脸,低头支支吾吾听不清。
“那怎么办,我咬都咬了。”
放鹤有些困惑,看着地上几个影子,抬头扫了谷雨、小栗儿和谢封琅,灵光乍现一般激动道,“没事,我们不说,这事儿就没人知道。”
谢封琅双臂抱肩,懒得掺和了。
谢小五要娶放鹤,简直比石头里孵出小鸡还难。
“不行,我会将这件事禀明王爷和王妃,要他们给小五做主。”
谢封琅说完就准备转身,放鹤一听要告诉家里大人,顿时心虚害怕起来。
放鹤晃着谢敏之肩膀,“你快阻止你大哥啊。”
谢敏之心里不明的窃喜还没冒头,就被放鹤晃的粉碎,他抬头耷拉着眉眼看着谢封琅,“大哥,就……算了吧。”
谢封琅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拂袖而去。
谢封琅走后,四个人面面相觑。
放鹤刚松一口气,就见三个人影朝自己逼近。
小栗儿严肃批评他道,“放鹤哥哥,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谷雨也道,“我们都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扭打一片了。”
谢敏之心里不得劲儿气闷道,“你和别人打架都咬脖子都缠腿缠手?”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个目光逼人的很,甚至比天光还刺眼。
放鹤烦闷的挠头,最后只记起谢敏之略有怒意的声音,他反驳道,“才没有,我就是打着打着忘记了,还以为是三年前。”
谢敏之拧巴不舒服的心头稍稍松快了些,他脑子还有些懵,这短短一个早晨,好像有什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飓风呼啸而过,谢敏之现在心跳还受惊似的不听使唤。
放鹤见他怔怔望着自己不言语,以为还在惦记祖训的事情,拍拍他肩膀道,“对不起嘛,我们都不会外说的。”
谢敏之有些烦乱,摆摆手就走了。
他想找一处大树,爬树上躲躲清闲,总觉得脑子和耳朵都炸呼呼的吵闹。
可他刚朝树林里走去,就被林立然叫住了。
谢敏之最烦的人就是林立然,听见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
林立然站在原地不动,似笃定谢敏之会回头和他说话一般。
“我们谈谈。”
鬼才想和你谈。
“你喜欢放鹤。”
谢敏之脚步一顿,怒意冲破心防。他还不明这怒意是为何,只当又一个人误解他和放鹤的关系,总是把他们扯一起。
可他怒而扭头的时候,霎时对上林立然那双了然的眼睛,呵斥的话都凝噎在了嘴角。
这片刻的顿歇,心里的怒意也成形了,烦乱缭绕的头绪咻地清晰可辩。
原来他生气恼火,不是因为林立然误解他和放鹤的关系,是因为林立然先一步看破自己即将呼之欲出的心思。
他自己没想明白,却被林立然这个讨厌的人先点破了。有一种即将成熟的果实明明满怀期待它的美味,却被人轻飘飘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你竟然还不知道,其实也不过一般般。
林立然打搅了他的懵懂探索和美好期待。
“所以?和你有关系?”
“当然,我们现在还有婚约在身。”
谢敏之气势徒然暴怒,地上松针被踩的沙沙作响,反射着银白冷刺的光,脚步快速掠过松针上空,黑压压一片又忽的光明照耀。
顷刻间,林立然脖子被一只手捏住了。
林立然惊得拔刀,腰间剑刃却被谢敏之一抛,丢挂在树枝上晃着。
剑鞘上反射的光刺的林立然睁不开眼,可脖子间的力道让他不敢闭眼,他竭力镇定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阻碍你和放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