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是厉甄刚接触的,吃完饭还嚎着要唱歌,很能折腾,一直弄到很晚。
凌晨结束的时候,厉甄醉得不行,但还是笑着把人送上车。
客户车开走,春好也有些坚持不住,回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出来。
刚一出来,却见厉甄脸上的醉态没有了,从容地站在门口抽细烟。
司机把车开过来,厉甄先送她回学校。
春好爬上车:“厉总,您没醉?”
“没。”厉甄说,“就你实诚。装醉不会吗?”
春好倒没醉,只是今晚都喝的白酒,太难喝了。
重新坐上车,春好降下车窗。
她掏出手机查看消息,一般饭局中间,她都会将手机静音。
划开屏幕,她看见一个未接来电,八点半的时候。
陌生的数字,但又有些熟悉,好像是秦在水下午刚写给她的那个。
他说记得她的电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过来。
春好脑子宕机几秒,下意识回拨过去。
但嘟嘟声想起,她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她现在打过去,那不撒的慌都穿帮了吗。
她赶紧挂掉。
晚风吹进来,京郊没有什么灯光,只有路灯安静划过,远处楼房稀松。
厉甄瞧见她这边的动静,问:“秦在水的电话?”
春好:“嗯……”
厉甄觉得匪夷所思,她难以想象秦在水这样的人会夜晚给小姑娘打电话。
她没忍住:“你和他真没发生过关系?”
春好一激灵,明明没醉的,但莫名酒都吓醒了。
“关、关系?”她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她好像懂她所说的“关系”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太确定。
“……资助关系,算吗?”春好吐出一句。
厉甄沉思下去。
她默了许久,“现在秦在水回来了,你其实可以把自己的求职困难告诉他。明坤现在内斗也严重,秦在水要是知道是朱煊不让你找工作,他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春好“嗯”一声,却没说话了-
司机开了近一个小时,厉甄把她送到校门口。
春好酒也消化了,不再难受,她吹着风走到宿舍楼下。
夏初的风到后半夜,竟还有点凉。
春好反复确认自己身上的酒味闻不见了,不会打扰室友,她才上楼进宿舍。
这个点,舍友都睡了。
她放轻脚步,摸黑进去开台灯,但还是有睡眠浅的室友被关门声吵醒。
春好轻声说了抱歉。
舍友不满地翻了个身。
春好关了台灯,独自走去阳台,准备等室友重新入眠再回去收拾。
她望着对面宿舍楼上的月亮。
算了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期末考。
她倒不担心考试,她虽然工作忙,但成绩一直不差。倒是租房得赶紧开始找了,还得看房、搬家。
春好手肘撑着台子,垂下头疲惫地吐出口气。
她不知道其他人的二十一岁是什么样的,但她现在的每一天几乎都要用光全部力气。
忽地,兜里手机震动,这个点竟然还有电话进来。
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客户。
结果定睛一看,是秦在水的新号码。
春好血液凝固。
她要接吗,接了不就证明自己没睡觉?她的谎言也要穿帮。她都忘记下午秦在水说送她,她找的是什么借口了,是和室友去吃饭还是和同事去玩?
但她又想听他声音。
春好心怦怦跳着,还是接了。
她轻轻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