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
楚沉小心地问。
该不会不合她口味吧?
辜苏迟疑片刻,又喝了一口。
没有味道。
甚至微苦。
她迷茫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
她不会,病了吧。
混沌的大脑迟滞回忆着昨晚的片段。
被楚沉拖着荒唐的时候,全程都在被子里,应该不至于着凉。
再往前推,就是去人才市场的时候。
夜晚风大,她可能是着了凉。
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颠沛流离,把底子折腾坏了。
因此这具身体的体质其实不算好,虽不至于像林黛玉那样娇弱,却也是个受不得寒、吹不得风的。
多半是低烧,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是她大意了。
楚沉见她久久不回应,急得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入口鲜香,并没有异样。
再回头去看辜苏,已经合上眼睛,晕乎乎地趴在了桌上。
“苏苏!?”
呼喊渐远。
她沉入深眠。
……
混沌之中,好像有人抱着她,用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把她织成了茧。
隔着层水膜,隐约传来对话声。
“……37。5°……着凉了……”
“患者姓名?”
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她勉力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楚沉。
坐在她身边的,是个相貌熟悉的女护士,她顾不得礼貌,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高中同学之一,名字不记得了。
护士弹了弹输液管中的气泡,转过身来笑道: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嗓子出了点事故。是你干哥哥送你来的,他下楼去给你缴费了,一会儿就回来。”
辜苏松了口气,又听那护士道:
“我都没想到毕业之后能再见到你,当年你可是咱们班的种子选手,谁知道最后……”
辜苏恍神一刻,猜到她想说的可能是“最后连高考都没参加”。
她勉力撑起个困扰的笑容,仗着自己不能说话,拒绝接这句话。
也许是要看着她快打完的点滴,又也许是好不容易遇到个熟人,总之护士坐在她身边,一副要和哑巴唠嗑的架势:
“哎,当年高考之后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你没来参加,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学伤透了心,他们还撺掇几个跟你认识的女生把你拉进班级群,说谁要是能把你拉进来,就发红包。怎么样,善良的辜苏小姐,你要不要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等收了红包,咱们五五分?”
辜苏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架不住有红包拿,还是被她连哄带骗地扫了群码。
护士小窗去挨个敲当初说要发红包的男同学了,誓要几头吃,把这几只羊毛都薅一遍,在等待回复的间隙里,还打趣道:
“你是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受欢迎,有一次你才透露出一点要住校的风声,就有好几个男生跟学校申请也住校,巴巴儿地等着跟你在校园各种角落‘偶遇’,谁知道你后来不住了呢?”
辜苏也想起了那件事,写道:
【当初是因为我干哥哥那段时间经济压力比较大,又要租学校附近的贵公寓,离他工作的地方也远,我不想麻烦他每天两头跑,才要住校的。】
不过后来不住了,也是因为楚沉出了事,她要奔波忙碌,上诉、联系律师、提供材料……
住校不方便弄这些。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你哥,不然谁会放着好好的校外公寓不住,要去挤上下床。你对你哥是真好。”护士捧着手机,忽然哎哟一声,“我怎么把消息发大群了?错窗了错窗了!”
辜苏打开群消息一看,护士果然把她进群的消息不小心广而告之了。
几个刷屏欢迎的名字都比较眼熟,里面还夹杂着一个叫周倩的,只发了一串省略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辜苏合上手机,跟护士聊了没几句,对方就被其他病房叫走了。
几乎是前后脚,楚沉拎着袋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