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怕什么?”
辜苏嗓音沙哑,向他走近一步,他竟然无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已经隐隐脱离了他的掌控,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他预想不到的点上。
他不喜欢不受他控制的东西,但对于辜苏,他却毫无办法。
威逼,利诱,强制,服软,所有手段他都使过,到头来却发现,她的顺从只是假象。
辜苏从未真正屈服于他。
最终,穆盛洲妥协一般,叹口气,肩膀微微垮下,垂首俯身,唇瓣在她唇角轻轻贴了贴,哑声叮嘱:
“他要是威胁到你,你就喊我名字,我在外面听得到。”
说到此处,又想起包厢隔音效果很好,补充道:
“包厢里有紧急铃,就在桌上,你也可以按那个。”
辜苏没有回答,后退一步,与他擦肩而过,进入了包厢。
……
VIP包厢外面的走廊上,时而有服务生托着果盘经过。
有人看到自家大老板门神一样守在包厢外头,有时甚至会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偷感很重。
对方毕竟是大老板,偷偷瞥一眼就行了,没人敢光明正大盯着看。
穆盛洲心里烦闷,倚着门,目光却无意识落到一名经过的服务生脸上。
对方半边脸颜色怪异,似乎是大面积烧伤后的疤痕,尽管已经用粉底遮盖,但还是非常明显。
这样的人很少见,因此他印象深刻,似乎在几年前也见过一次。
心中怪异一闪而过,他此时记挂着辜苏,也没放在心上。
但那服务生不过走了几步,就有个迎面过来的女人被他面貌吓到,尖叫一声: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服务生闻言立刻熟练地低下头,任由那女人的谩骂落在他身上。
穆盛洲皱眉,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如果辜苏在包厢里出了事情,他不一定能听见。
一想到这里,他就掏出手机联系了徐泾:
“有突发情况,来处理一下。”
几乎是接起电话的几秒后,徐泾就从拐角处匆匆赶来,看样子早已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他轻车熟路地把服务生护到身后,就如同当年护住辜苏一样,满面笑容地对着女客点头哈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新人吓到您了,我这就让他离开。”
女客似乎心情不好,服务生正好撞她枪口上,她不留情面地嚷嚷:
“你们酒吧不是宣传颜值低于八十分的人进不来吗?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在这当服务员了?我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进来,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徐泾继续点头哈腰,单手背在身后摆了摆,暗中示意服务生离开:
“实在对不起,您看这样可以吗?今日的酒水给您打八折……”
女客似乎还不太满意,穆盛洲扬声道:
“给她免单,算我账上。”
女客闻声扭头,在看到为她买单的男人容貌与身材时,眼中欣喜几乎藏不住:
“这怎么好意思……”
穆盛洲眉眼隐隐压着烦躁,在她即将上前来问他要联系方式时,挥手示意徐泾:
“带她去挑酒水。”
女客被徐泾客客气气带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围观人群散尽,那名脸上有着烧伤的服务生默默走过来,向着穆盛洲鞠了一躬:
“谢谢老板。给您添麻烦了。”
那是个清秀纤弱的少年,只是被烧伤毁了容貌,令人惋惜。
穆盛洲正想挥手将他一起打发走,却不知想到什么,动作一顿:
“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服务生坦然回答:
“是。我小的时候,被人贩子偷走过。拐卖我的老头烫坏了我的脸,逼我扮成他的孙子,他自己装成瘫痪,在‘往事’门口乞讨。那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反抗,最后是好心人发现不对,报了警,把我解救出来了。”
穆盛洲还在回忆里搜寻,只听对方又说:
“当年我还太小,又太混乱,所以没能好好感谢救命恩人。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想回来找一找她,当面道谢……”
穆盛洲没兴趣听他长篇大论,心不在焉地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