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辜苏有关,不想听?”
原本向外的脚步顿时停下,片刻后,调转方向,面朝着蒋其声,探究目光自他面上一扫而过:
“给你五分钟。”
……
“小兔崽子,真的敢不来!开什么破会!他根本就没有会要开!”承办成人礼的酒店套间里,傅儒许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震得一旁的下属心惊胆战,“我看他是不想要我的股份了!既然如此,陈律师,把协议拿来!我要把2%的股份转给辜苏!”
“傅总,我需要提醒您,就算只有2%的股份,也是估值上亿的财富,而且股权变动肯定会引起其他股东的不安……希望您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陈律师暗中叹气,尽职尽责地劝道。
伏龙集团做到这么大,主公司却依然没有上市——众人皆知,傅老爷子说一不二,难以忍受旁人对他的江山指手画脚。
所以他持有的股份有57%,足以在公司的任何大事上享有绝对决策权。
剩下的股份,傅行舟拥有10%,等他死后,这57%的股份按常理会归到傅行舟名下。
如今仅仅因为傅行舟没有出席一个私生女的成人礼,就要把2%的股份拱手让人——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好在傅儒许只是一时火气上头,发完火,又像没事儿人一样问:
“辜苏怎么还没到?”
“我刚刚去问了,”管家上前一步,“她已经到了前厅,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好。来了就行。”傅儒许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过十分了。
这类宴会,约定俗成的是,请贴上写着八点,实际八点半才会正式开始。
多出的半个小时,是留给大忙人们转圜和社交的时间。
辜苏到得不算迟。
等她在酒店服务生的引领下,扶着冯姨的手,出现在傅儒许的面前时,包括见多识广的老爷子在内,所有人都失了神,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蓬荜生辉。
辜苏本就长得好看,再加上今日整整一天都在陪妆造师折腾,选出的衣服、首饰、发型,即使是最细微之处,也有能最大程度凸显她外形优势的设计。
她的脸蛋很小,下巴圆润,设计师便给她挑了个V领的晚礼服,宝蓝色更衬得她的肌肤白得发光,随着走动流光溢彩。
收腰露背设计显得纤腰细软,腰部和胯部的百褶量身定制,视觉上进一步收束了腰腹弧线。
顺着腰线向上看,一条折射着细碎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链静静地卧在她胸口,低处坠入浅浅沟壑,低调华贵,但款式看着
有些旧了。
她年纪小,从前又怕疼,所以没有耳洞,今日妆造师劝了她许久,说打了耳洞定会漂亮许多,她也坚持捂着耳朵不肯就范。
最后妆造师只好拆了配套的碎钻耳环,用耳夹给她做了个临时的耳环。
傅儒许看她的神情慈爱有加,欣喜得连连赞叹: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啊,他们把你打扮得很好看,今晚一定能有个漂亮的亮相,叫全城的人都认识你!”
一旁的律师侧目,终日与语言文字打交道的职业病,叫他从这句话中琢磨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他知道这串项链是傅行舟的祖母曾戴过的。
先不说辜苏和她祖母的相貌是否肖似——横竖他也没见过傅老夫人真人,但傅儒许这句话,可不像是个看到孙女戴着自己亡妻首饰时的老人的反应。
反而像是在评价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沾沾自喜于她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而且……
律师的视线移到辜苏身上。
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失怙失恃,本就像一片浮萍一般身不由己,如今却被推上舞台正中央,被无数聚光灯照着——
她还是个从未接触过豪门的盲女。
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撇开律师的小心思不谈,辜苏这边已经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刚才摸到了,这件晚礼服从后颈到腰窝处都是镂空的,也许符合傅儒许的审美,但不符合她的。
她不喜欢这样裸露身体。
但她没有当着兴致正高的老爷子的面说出来。
这件衣服没有口袋,她刚才趁化妆师上厕所的时候,把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纸张折叠后塞进了胸口,现在正贴着皮肉存放,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纸张微微有些汗湿了。
就等一会儿时机成熟,按照蒋其声说的,将其拿出来,昭告天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根据先前的记忆,蒋其声和她应当是命运共同体,他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
系统灌输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连情感也一并生长。
蒋其声,是不会坑害她的。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