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回头看到走廊尽头,傅行舟提着医药箱,正大步向这里走来。
真的很像下一秒就要揍到他脸上。
他犹豫一秒,突然咬紧后槽牙,挺身挡在了辜苏面前:
“你不该那样对她。”
傅行舟面无表情,视线从他脸上扫过,落在被他挡在身后的辜苏脸上时,重又恢复温和:
“辜苏,进屋去,我给你上药。”
竟是将赵川无视了个彻底。
“你根本没有资格把她留在身边!”
赵川见他又逼近一步,立刻抬高音量。
“赵川,同样的话,我不会提醒你第二遍。”
他淡淡警告。
不要再见她。
赵川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杵在原地,分毫不让:
“你知道她不是你亲妹妹吗?”
顷刻间,满室寂静。
……
客厅地暖温度正好,坐在沙发上状似自然地给辜苏上药的傅行舟,却觉得额上生汗。
他听着赵川说,在地窖收拾红酒残骸的时候,是怎样找不到放置扫除工具的杂物间,又是怎样误打误撞发现了隐藏在红酒展示柜后头的暗门。
暗门里,藏了个密室。
里面有什么,赵川只让他自己去看,并且丢出了一本不薄的笔记本。
正是将这本笔记翻了一遍,耽误了时间,他才会凌晨才从地窖爬出来。
也正是因为看完了这本笔记,他才笃信,辜苏绝不会是傅如晦的亲女儿。
傅行舟不紧不慢地给辜苏手腕缠上纱布,又用剪刀精细剪去多余布料后,才拎起那本笔记,强自摁下颤抖手指,打开第一页。
他不知道赵川是哪里来的自信,一口咬定辜苏身世。
但这本笔记里大概记载了些什么,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猜测。
抬头日期,是很久之前的时间点了。
乍一看好像是日记,但看了几行就会发现,这里面的一切只与别墅内部发生的事情有关。
很像是“罪犯”的“犯罪心得”。
笔迹他很熟悉。
是那个男人的。
最早一条记录,是三十年前。
他的父母成婚第一年。
笔记里,用他父亲一贯稳健大气的字体写道——
“我表现得和每一个正常人一样,对妻子尊重、体贴、温柔,压抑本性去表现得爱她,纵使事实截然相反。我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她看我时,眼中有光。我经常在别的女人眼中看到,有些腻了。
“她尚且不知我的真面目,不过没关系,等她生下继承人,就会知道了。
“期待她那时的表情。”
二十六年前。
“我的儿子出生了。
“她跑不掉了。
“昨晚,她哭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了,山川在她眼前崩裂一般。
“她错了。世界末日才刚刚开始。
“她的血,比别人的都要香甜一些。”
二十三年前。
“儿子三岁了,我提出单独带她来这里度假时,看到她惊恐的眼神。
“她怎么还不明白?
“因为我还算喜欢她。
“所以她活下来了。”
二十二年前。
“为什么?她没有得到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