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泡个澡,有需要就按这个。”
他说着,捧起她的手,托着手背,掌心向上,将一只对讲机放在了她手里:
“按这个按钮是开启通话。我会把对讲机带在身上,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但是只能在别墅内用,出去之后就没有信号了。”
辜苏照他说的按了一下,他西装上衣口袋里果然响起提示音。
明明两个人都在别墅里,却要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
想到这里,辜苏有些忍俊不禁。
看到她忽然笑了,傅行舟虽然没搞懂她的笑点在哪里,却并不妨碍他松了口气。
辜苏今天的兴致并不高,他原本还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忧虑。
现在看来,她的情绪低落只是暂时的。
看到她笑起来灿烂明媚的脸庞,傅行舟鬼使神差地抬手,手掌在她发顶轻轻拍了拍。
这是一个非常宠溺亲昵的手势。
辜苏怔住,不敢相信一向高冷的他做了什么。
不过结合他这几天的态度,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辜苏索性礼尚往来地在他头顶也拍了拍。
咦,她本以为傅行舟应该是那种满头发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霸总。
可手底下触感柔软,发丝顺滑,没有一丝丝发胶的痕迹。
甚至有点好摸。
她有些惊奇,再加上傅行舟并没有拒绝,于是又顺着力道,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他的头发,想搞清楚他是什么发型。
不过平心而论,别说没有了,即使他有做发型,被她这么一揉,也全都白费。
她纤细白嫩的十指就这么穿插在他发间,凑近时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冷香。
已经没了那股血腥气。
傅行舟被她这么没大没小地乱摸,也不生气,甚至略微低下头来,让她摸得更顺手些。
他半蹲在她的椅子前,甘愿垂首。
窗外雪地倒映着月色柔光,暧昧散射进屋内,仿若油画中,授勋的骑士在向王座上华服的主人宣誓。
宣誓什么呢?
傅行舟抬首凝望她,心想,就宣誓护她无痛无灾,一生顺遂吧。
辜苏摸了几秒才觉得这个动作好像不太合适,刚要抽回手,就被他握住手腕,掌心不知是有意无意,被他拉着贴到了他脸颊上。
傅行舟的声音有些哑:
“听说盲人可以靠摸脸型和五官认人。你会吗?”
辜苏有些无措,想把手抽回来:
“我……我没试过。”
“试试。”他手上一点也没松劲,直直地看向她,“可以拿我练手。”
辜苏不太想试。
她觉得,自己在傅行舟脸上乱摸,跟摸老虎屁股没什么区别——虽然这个比喻糙了点,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可看样子,他不打算放过她。
辜苏抿着唇,手指轻轻向下移动。
察觉到她的松动,傅行舟也松了手,闭上眼,任由那微凉十指在他脸上小心翼翼地摸索。
先是耳朵,辜苏没摸过别人的耳朵,唯一的感觉是他的耳垂很凉,和温暖的手掌完全不一样。
然后是脸颊,他的皮肤很好,摸上去没有糙感,脸廓立体流畅,下颌收线干脆利落。
她的手停住了。
在距离唇角只有一毫厘的地方。
傅行舟睁开眼,看到她的脸慢慢红透了,小声嘀咕:
“感觉有点奇怪。”
“我长得很奇怪?”
他拧眉,说话时,唇角不经意触到她手指,把她吓得忙收了回去:
“不是说你长得奇怪。我是说……我从来没这么摸过别人的脸,有点怪怪的。”
“蒋其声也没有吗?”他问。
“没有。”
她老实摇头。
傅行舟默了两秒,声音听在辜苏耳中,竟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