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是春夏交接的日子,不算太冷,傅隐年的身体像火炉,谢春酌靠他太近,睡梦中便觉得身上出了汗,粘糊。
傅隐年一只手搭在他的腰腹间,微微侧身熟睡。他白天要远程处理公司的事情,又要应付大舅,还得照顾谢春酌,忙到入睡时分还在接电话,以至于一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的傅隐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俊美的面容变得柔和,他的发质不算太硬,在暗处看着反而还算柔顺,额发垂着,倒是显得年轻。
谢春酌睡得早,此时热醒了,静静地看了傅隐年一会儿,伸出手,泄气般去戳他的脸,戳了两下,第三下就被傅隐年半梦半醒中握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对方没松手,谢春酌用力想把手抽出,失败,只好低声骂他:“哪来那么大牛劲儿。”
之后又打了傅隐年肩膀一下,低声说:“放开我,我要去上厕所。”
傅隐年含糊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卸了些,谢春酌再抽手,就成功了。
他也的确要去上厕所。
他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没拉紧的窗帘透进月光,幽蓝色的光芒半明半昧地落在房间里,谢春酌站在门口,忽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涌上心头。
他握住门把手,扭头往床上和窗户看了一眼,没有异样,许是他太敏感了。
厕所离房间很近,没几步路,谢春酌迈步开灯,进了厕所方便。
夜晚的村子静谧又嘈杂,没有人声,却有风声、蝉鸣声、不知名的沙沙声。
像是有一根琴弦横跨整个村庄,无论是什么经过,都会发出特异的音频。
风从窗户吹进来,谢春酌穿着单衣,有些冷,他冲完厕所洗手回房间,在临要进门时,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
什么人?
谢春酌顿住脚步,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不敢多想,他快步进了房间,用力,门因为惯性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进门就往床上爬,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靠在傅隐年的身边。
傅隐年在睡梦中下意识抱紧他。
嗒嗒、嗒嗒。
脚步声更近了。
吱呀——
门被打开。
谢春酌屏住呼吸,精神紧绷,听到那脚步声来到了床头,靠近他的那一边。
呼呼——
呼——
呼吸声时长时短。
安静、安静。
安静的窥探。
谢春酌抓紧傅隐年的手臂……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
——那个人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