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月一早梳妆完毕,换好婚服,坐在房中静待迎亲的队伍。
褚氏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嫁过去后,要好好的。”
虽知道谢昭凌不会亏待女儿,可她仍舍不得。
褚氏环视了一圈,压低声,忌惮地道:“他与柳三爷,打算举事吗?”
褚氏作为褚玄英的妹妹,多少能从兄长的神态和话语中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朝局她干涉不了,她只望那两个男人能护好她的月儿。
乔姝月安抚地抱了下母亲,在她耳边轻言:“阿娘,您放心吧。”
褚氏也知此事不好声张,便不再问了。
迎亲队伍很快到了。
并不盛大招摇,没有吹打奏乐的礼仪乐队,只来了一队人马,却齐全得很,来得皆是谢昭凌与舅舅的心腹,半个外人都没有。
谢昭凌骑在为首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四人抬的花轿。
乔姝月拜别了父母,忍着眼中的泪,上了花轿。
她面前是一片红色,隔着盖头,终于没忍住落下眼泪。
轿外,谢昭凌看了一眼乔誉,又看向乔氏众人。
恭敬地一揖,翻身上马,带着队伍渐渐远去。
【79】
早在上月,谢昭凌便搬出了将军府,分府别住。
宅子与乔家比起来,并不太大,是皇帝在国师的煽动下赐下的。
乔姝月知道他们在此只是暂住,便也没管房子是大是小。
谢昭凌又是一阵道歉,叫乔姝月以为,自己跟了他好似就吃不饱、穿不暖、夜里只能露宿街头了似得。
自将身世告知她以后,他便常常觉得亏欠于她。
这不,拜过了堂,送入洞房,他将人都遣散,关起房门,盖头还未摘,竟要跪下去,帮她揉脚。
乔姝月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瞥见他单膝抵在地上,心头一颤。哭笑不得地抬手去推他肩膀,嗔道:“就是昨晚睡觉不小心踢到了床架而已,犯不上你这样!”
堂堂男子汉,哪有动不动就跪下的道理。
谢昭凌却是不以为耻,左右这些伺候的活儿他早就做惯了,哪怕中间空了几年,如今再拾起来也没什么生疏,全当做重操旧业。
他手上的按摩技术很好,揉得她很快犯了懒劲儿。没那耐心等他掀盖头,自己抬手给扯下来了。
脚踝上那只手掌动作蓦地停了。
乔姝月重获光明那刻,便对上一双怔愣的眼睛。
而后男人目光中的错愕变成了慌乱,他轻轻将她脚放下,转头就去寻盖头,“不可以自己摘,听说这样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