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训斥家里调皮捣蛋鬼别闯祸的长兄模样,萨若汶还没见过,新奇地观赏了几眼,这才观察起被训斥对象的表情。
波塞冬自然不想听到这些话的,表情不服,“大哥,我与你同时登上各自的王位,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个爱胡闹的性子吗?”
但哈迪斯只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显再说你难道不是?
好歹是曾经都在克洛罗斯的肚子里呆过的兄弟,哈迪斯嘴上说着不熟,但比起宙斯,他和波塞冬的关系还是好太多了。
他能不了解波塞冬的想法?
真的想造反,当年他们初登王位,三界还未安定时去哪里了
波塞冬可不是会顾及外界反应的性子,他真想要那个神王之位,当年抽签前协商时都该掀桌了。
非要等到现在,神山上十二主神都全部到位了,十二个里还有七个都是宙斯的子女时去造反?
那七个宙斯子女在前面排着,哪个都比他这个已经属于海界的神祇有资格去造反,哪里轮得到他。
哈迪斯看他是在海界呆得太安逸,太久没被打一顿骨头痒了,就想搞事了。
他质问对方:“你连海界的统治都是交给海后管理,还在想着神王之位?”
说起这一点,波塞冬也不害燥,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安菲比我更适合吗?”
“那你觉得你适合做神王?”哈迪斯冷笑。
“至少最开始,宙斯绝对不是神王的第一选择。”波塞冬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大哥,你也知道,当年大战刚开始时,我们都是只服你的。”
“很可惜,我对此毫无想法。”哈迪斯果断拒绝了他的暗示。
如对方所想,如果放在他们三个刚刚及位时,哈迪斯可能还有点而心思去掺和一手,但现在他已然习惯冥界的节奏,好不容易经营好了一切,还刚成婚,再去搞这种事纯属没事找事。
法则又不会允许一个神承担两界界主。
哈迪斯问他:“况且你有什么理由造反?”
“那可多了!大哥,你的冥界受到宙斯多少次明里暗里的挑衅了我都不用说了,我在海界看得都气愤。”随后,波塞冬还看向一旁看戏的萨若汶,把他拉进话题,“还有冥后啊,我记得你曾经任职判官,但现在判官之位居然被那几个宙斯之子拿去,难道这之中没有半点宙斯的意思吗?”
他还说:“还有最近的雅典城,那明明就该是我的领属地,结果宙斯转头就给了他女儿,他们是开心了,我呢?海界呢?”
萨若汶是真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他心念念等到的判官变动在外界看来居然还造成这层意思,说得他好像还挺委屈被赶下判官一般。
不会吧,他退休时不是欢天喜地地给判官所所有人都送了礼物吗,就差大办宴席庆祝退休了。
米诺斯他们也挺融入集体呀,这么久没闹出过什么事端。
他看向哈迪斯,对方悄悄跟他传音,‘波塞冬这蠢货在激你。’
可惜选错对象了。
海王这一大堆话噼里啪啦,最重要的就只有那座雅典城。
“雅典的归属是雅典人自己选的。”哈迪斯懒得跟对方掰扯。
还在休假状态的冥王没心思跟他在这里玩你猜我猜,见波塞冬来冥界就只有这么个意思,没其他必要的事,便干脆把人打发走了。
远道而来的海王还对自己兄长的不支持颇为受伤,顺走了几瓶美酒后才悻悻离去。
萨若汶目送对方沮丧离开,转头对哈迪斯说:“他都不叫你别向宙斯告密吗?”
“所以我说他在胡闹。”哈迪斯对此无语,皱眉道,“想一出是一出。”
话音落下,却没等来萨若汶的回答,哈迪斯不免看向他,就见对方把手撑在扶手上,支着头望着他,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移不开眼。
他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萨若汶笑笑,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你数落波塞冬的模样太像个父亲了,长兄如父?”
“担不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哈迪斯还有点儿不习惯这种称呼,“以前还是赫斯提亚管他们多一点。”
“以前?”
“大战时,还有……在克洛罗斯的肚子里时。”
“咦——你们那时候居然都有意识了?”萨若汶是真震惊了,他之前还猜想过,不过觉得不太好问这种事,就一直憋着,没想到哈迪斯自己说出来了。
哈迪斯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很混沌的意识,但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看见萨若汶睁大的眼睛,他觉得那像个小孩儿发现稀奇事的模样太有趣了,忍不住把人从座位上抱到怀里,“神生而不死,克洛罗斯也无法抹杀我们的存在。”
萨若汶仰着头,眼睛对着天花板,声音有些断断续续,“那你们痛吗?”
“很少有感觉。”哈迪斯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去,轻声说,“克洛罗斯曾在塔尔塔罗斯对我说,他很后悔。”
“后悔什么?”
“他说,他应该把我们的神格全部剥离后,再撕成碎片吞下。”
那太血腥了,萨若汶几乎感同身受地心里颤了一下,抓着对方的头发轻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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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之马朝此岸疾驰着,马匹后的车与地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使得马车飞驰却悄无声息,犹如一片幽灵悄然飘过。
但将要过河之际,马车上白发的诗人却撑着车横杆探出半身,勒令灵马停下。
“怎么了吗?”一旁的冥王侧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