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眨着眼睛,无辜道:“神王陛下,冥后知晓种子女神的去处,愿意亲自与农神对话,安抚她的心神。”
这是重点?宙斯一转眼就看见萨若汶似笑非笑的眼神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脑子里只能想起这货捅他一刀的模样。
“咳咳,神王陛下,冥后身体不好,不便在外多待,我们速战速决吧。”萨若汶身后,修普诺斯察觉对方情绪不对,便悠悠开口道,一两句直戳宙斯心窝。
萨若汶是真有点儿憋不住笑,身体不好这个借口他们能用到世界湮灭。
大地的荒芜还在持续,之前的丰产让很多人都没有积蓄粮食的习惯,所以农神的伤心带来的灾难是巨大的。
仅仅这一个月,饿殍遍地,十分影响宙斯的统治,大事当前,宙斯咬咬牙把过往的私仇吞下,还是放任萨若汶一行人去了农神殿。
农神原本是在大地游荡的,是宙斯找到她,承诺了会把珀耳塞福涅找回来才把人哄回了神殿里,也算是间接减少她对大地的影响。
带路的侍从带他们跨过焦枯的土地,刚用力推开缠绕着干瘪藤蔓的殿门,各色各样的植物便从中喷涌而出。
“啧。”宙斯挥手,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侍从提溜开,一道雷电闪过,把这些疯长的植物劈成了焦黑尘土。
“德墨忒尔的情绪很不稳定。”
塔纳托斯在前护着萨若汶倒退几步,后者看了看地上那些及时前端成了灰也不断在生长蔓延的植物,抬起头便听见神王语气沉重地说道。
“珀耳塞福涅的离去,对她打击太大了。”萨若汶唏嘘。
“自然,呵,冥后殿下,你作为人类,体会也更深刻吧,那就去叫醒农神吧,别让她一直在痛苦中沉湎。”
权杖在宙斯手中一挥,便在被植物挤满的神殿里清理出一片空地,他转头对萨若汶说道,往侧面走了两步让出了位置。
萨若汶看了看神殿里,就转眼间就又生长填满空间的植物,垂眸道:“当然。”
死神向前一步,挥舞着一人高的镰刀,刀尖划破虚空,令人胆寒的死亡之力便席卷整座神殿,草木崩毁,花果凋零。
睡神紧随其后,侧耳聆听片刻,为冥后指向神殿的西南深处道:“殿下,走吧,她在这边。”
·
“簌簌”
刚刚走进侧门,萨若汶后仰了下,躲过了石柱上掉下的碎木块儿。
“殿下?”
萨若汶给修普诺斯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留在原地,修普诺斯点点头,拉住还在闷头往前走的死神,让他一人进入。
和外围的绿植蔓生不同,越往神殿里走,生机就越来越少。
犹如从草地踏入荒漠,萨若汶在黄沙与干土之间找到了跪坐在地的德墨忒尔。
出人意料的是,头戴麦穗的女神看起来并不悲伤,亦或者说,周围异常的环境已经分走了她的痛苦,让她能够保持一种诡异的平静。
“德墨忒尔。”萨若汶出声叫她。
农神的手抽搐了下,转过头看向他,她辨认了许久才道:“……冥后?”
“我叫萨若汶。”
“萨若汶……珀耳塞福涅跟我说过你。”德墨忒尔抓着裙子起身,“我的女儿,珀耳塞福涅,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我给她开放了爱丽舍的出入权,她在冥界也不必经受寒冷。”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德墨忒尔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上前抓住萨若汶的衣袖,瞪大眼睛问。
萨若汶与她那双生满血丝的双眼,能看到她的惶恐与不安。
德墨忒尔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女儿要离开她前去冥界,冬日来临的理由有很多,她收走对大地的赐福仅仅在一念之间。
那为什么珀耳塞福涅要这么狠心离开她,怎么狠心让她这么伤心,就算知道冥王冥后会庇护又如何,她可怜柔软的种子,不在她的眼前真的算安全吗?
萨若汶低声道:“你知道答案,德墨忒尔,当冬日离开之时,春神将从地下复生。”
德墨忒尔一下脱力放开了他的衣袖,对她来说,这正是她女儿无数次和她吵架后的回答。
“但我可以让你们见一见。”冥后看着灰败的农神说。
“真的?”德墨忒尔一下抬起头,“那快——”
“不过,你知道地母盖亚的消息吗?”萨若汶缓缓补充道。
“地母盖亚?”
德墨忒尔倒退一步,十足惊诧,这份惊诧甚至有些盖过了她原本的悲伤,“你问她做什么?”
萨若汶向前一步,“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任何关于她身处何方或者她近况的情报。”
“这……”农神一下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但她既然纠结,萨若汶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德墨忒尔就是知道些什么,或者她有办法找到地母。
那么只要不出意外——
“砰”的一声从殿外传到殿内,正在对峙的一人一神转头一看,就见向来不急不慢的睡神如今挥动翅膀飞速飞到他们面前。
“怎么了?”以修普诺斯的性格没有大事肯定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冲过来,萨若汶警惕起来。
“快走,”修普诺斯匆忙道,“海王叛乱了,现在神山很危险。”
波塞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