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抬手摸上她脸颊上男人的手,弯了弯眼,看着他泛红的眼,轻声道:“游雾州,我没事了,你该睡一会了。”
她看到游雾州因为害怕她出事哭了,这会看他下巴处的青茬,和那眼里的红血丝,估摸着一直没睡过。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现在她醒了,他可以睡了。
游雾州的喉咙上下滚动,眼神不舍得从她脸上移开,“我还不困,没事的。”
护士跟余阿娘进来,看了眼游雾州和余银,说道:“男同志先过去,我要给余银同志摁肚子了。”
“刀纸准备好了吗?”护士扭头问余阿娘。
游雾州从床底的包里掏出来,递给护士,他把床边的簾子拉起来,站在簾子外。
余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接着余阿娘把一沓刀子放在她屁股下,护士的手就摁了上去。
紧接着就是不亚于生孩子的痛,余银撕心裂肺的叫了两声。
游雾州在帘子外忙喊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把脏东西摁出来呢。”张接生婆就赶紧回道,又对说:“忍着点,孩子醒了不好哄,你忍忍啊。”
余银闭了下眼就,咬着唇不敢在发出声音来。
索性这摁肚子的时间并不长久,她没收多久的罪就结束了,但那隐隐的痛感,好像还没消退。
护士拉开帘子出来,对游雾州道:“可以让她吃饭了。”
游雾州点点头,就对端起水壶给余银冲了一碗麦乳精晾着。
余银原来没体会过,不知道生孩子的感受,以为只有生的时候痛,她这体验了一次,才感觉到。
张接生婆见状,“左右肚子都摁开了,你这会正能忍着,我给你也通通奶来。”
余银半睁眼着眼,弱弱问了句,“疼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不疼的。”张接生婆道。
余阿娘笑了,对她说:“没你生孩子疼就是。”
余银一咬牙,“来吧。”
左右这会正能忍着疼,就都弄了算了。
游雾州端着麦乳精正好喂余银,张接生婆就拉上帘子,对他道:“再晾会吧,我给她通通奶。”
张接生婆笑眯眯地拉下余银的被子,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三种疼都不同一般,疼起来都要人命啊。
余银着实后悔了,她被张接生婆这么再一摁,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了许多汗。
她脸被憋的通红,唇上很深的齿印,眼睫湿漉漉地看着可怜极了。
游雾州满脸心疼,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她擦擦脸和手,问张接生婆,“不喂奶了行不,她这太受罪了,这才刚生完孩子,就遭这么多嘴。”
虚弱极了的余银无力的睁开眼,眨了两下,游雾州问的正是她心里所想。
要是没奶,每天都要这么摁着,一直到出奶才行,那她宁愿不喂奶了。
张接生婆给他解释:“不是喂不喂的问题,你们要是不想喂就不喂,但是她这要通一下,不然你俩默默硬邦邦地,不管它更受罪。”
她又补充道:“你再拿热毛巾放上去,给热敷下。”
游雾州照做,把帘子拉着,用热水洗了下毛巾,放在余银身上。
她心口处确实看着不太一样,除了被张接生婆揉过后,红彤彤地,还能看得出来,有些因为肿着,而微微隆挺着。
热烫地毛巾放上去后,余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过还挺舒服的。
她对游雾州道:“我想吃饺子了,要蘸醋和辣椒的饺子。”
“过两天才能吃,但不能吃辣椒。”张接生婆道。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银,把麦乳精端过来,“先喝这个,两天后你能吃了,我就去给你买饺子。”
余银被游雾州喂着,她说道:“这个没味,我想喝你给我做的炒鸡蛋面糊汤。”
游雾州点了下头应着,然后又转脸看向张接生婆,见她点头,才笑着道:“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余银想了想,摇头,然后道:“就想吃这两个,你明天就做好不好。”
游雾州做的那个面糊是咸口的,鸡蛋和小葱一炒,和面糊煮在一起,出锅的时候再放一点点香油,简直不要太香了。
她咽了咽口水,仰着头,把那碗里的麦乳精喝完,“你回家睡会,晚上就做了拿过来吧,我晚上就想喝。”
游雾州等她喝完,把她嘴巴擦了擦,“那我让娘在这陪着你,去给你做饭。”
“顺便给我也送回去,这也没我什么事了。”张接生婆接着道。
“您也走吗?”游雾州问道:“她这个不用再摁了吗?”
张接生婆狐疑道:“你们过两天不回家?我直接去你们家摁呗,这医院又不是啥好地方,待两天就行了。”
她话刚说完,睡着的余愿愿就醒了哭了起来。
余阿娘去洗碗了,游雾州赶紧去把她抱起来,这还是除了她刚出生那会儿抱的那一下,才抱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