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浸湿毛巾拧干,看着她胳膊脖子都擦了,只剩身上了,低声道:“余银,确定要我给你洗嘛?”
游雾州的眼神在她胸前盯着,嘴角挂着坏笑。
余银拽过毛巾,把他往地上一推,冷哼一声,“你也去打水来洗,我困了,但有事要跟你说。”
游雾州像是没防备,被她推了个屁股蹲,愣了一下,对上余银缓和点了神色,他笑了笑,“好点了?”
余银看到他吃瘪心情好了点,但还是绷着脸,沉声道:“转过去,我要脱衣服了。”
游雾州其实反應过来了,但他顺着余银走,流露出下意识的反应。而余银也看的出来游雾州是在配合她,两个人都看破不说破。
余银在游雾州去打水后,很快的洗完澡,她现在月份小,也没什么不方便,洗好就上床半靠在墙上。
游雾州进来的时候,见她靠着墙,又把床上的枕头垫她腰下,柔声道:“很快洗好,真困了就直接睡,别强撑着等我。”
余银撇了撇嘴,捏着鼻子道:“快洗你的去,洗干净点,别臭着我了。”
游雾州看她那嫌弃样,扭头闻了闻身上,倒也没有很大味道啊,但孕妇可能更敏感一点,他赶紧用手扇了扇床上,把蚊帐掖好去洗澡。
余银靠在那,仰头看着那桃红的帐顶,有些纠結的想,她的这一切能避免那些事发生吗。
她不木头做的,其实知道不管是上辈子的游雾州,还是这辈子。
游雾州对她喜欢只深不浅,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即使他再会隐藏自己,可心是不会騙人的。
她一直不相信游雾州怎么就会厌恶选择江窈,但那个看着她眼神厌恶的陌生样子,不会是和她在杨柳村的游雾州。
上辈子的游雾州要更小心翼翼些,他说的很少,做的很多,他可以是装出来的,可是在离婚热潮的时候,对余银坚决的说游雾州不会跟她离婚。
如果真到了离婚那步,那一定也是逼不得已,让余银不要怨他。
余阿舅和余金甚至不惜找各种关系,为了游雾州,他们并不傻,也不会识不清人,况且余银也没为了他到昏了头脑的地步。
种种迹象都能证明游雾州对余银是真心的,可能开始结婚确实会虚情假意,可后续相处看得出来真心。
这辈子她刻意在改变一些事情,连游雾州的性子也有些许改变,她不知道是否还会重蹈覆辙。
也不知道游雾州会不会又突然变了个人,她第一次见到周华锦的那天,游雾州的反应就让她知道。
他上钩了。
余银很对不起周华锦,虽然是真的想过把他当后路,可也是利用更多一点。
解铃还需系铃人,余家的祸事,只能让游雾州来解开,和他既然是避不开的,那她再使些办法,让游雾州更加坚定的明白自己的内心和感情。
不逼他一把,他就永远憋着自己,那样就护不了余家。
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原则束缚都不重要了。上辈子她不在乎所以没有孩子牵绊,可这辈子为了余家,这孩子还是游雾州自己偷偷要的。
她是知道的,与其说游雾州诱导创造机会,让她和周华锦接触,不如说游雾州是按照她所想的一点一点顺着他。
余银也知道孩子可能来了,所以故意提出不同房的要求,她也在算着,只是她没预料到,因为腰疼擦的药酒,让她动了胎气。
她以为肚子不疼,孩子就没事。
可她算错了,伤到了孩子,那一刻她慌了,她甚至越想越惊慌,只能将一腔怨愤撒在游雾州身上。
那是她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她要做的事很重要,一直没让她有一点反应,安静又听话,即使都那样难受,也是动了叹气。
她的孩子多坚强啊。
余银想到孩子,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她必须要添柴加火,用离婚让游雾州来答应她一件事。
一件只要他应了,余家就很有可能不会重遭上辈子的祸事。
她越想眼神越坚定,在游雾州上床给她垫枕头的时候,拉着他的胳膊,声音很轻的问游雾州。
“我不想知道你的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想问问你,会连累我和孩子吗?”
游雾州的手顿了一下,把枕头塞进她身后,让她调整着姿势,“这样行吗?”
等余银躺好后,他坐到余银旁边,放缓声音告诉她,“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决定要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会保护好你们。”
他的神色平静,但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释然来。
余银扭头看着他,皱着眉道:“你都不能确定,怎么保护?”
这怎么情况看着这么不利呢。
“你这人可真坏,明知道自己结婚会连累人家,你还去祸害结婚。结婚就算了,你还一直不说,你考老师的时候我怎么问你的,你说你成分没问題啊。”
她的语气有些不好,觉得游雾州隐瞒的太多了。
这叫什么,騙人?不对,是骗婚。
她瞪着游雾州,咬着牙道:“游雾州,你这是欺骗,是骗婚!”
游雾州听了这话不作声了,没想到,余银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也没说对,和她结婚其实开始想拒绝,确实是怕牵连她。
但又更担心她的名声,索性她还有个大队长的阿舅,才同意了。
但这些前提都是,他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
毕竟换做其他人,他压根就不会跳里面去救,他看着又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而且,他成分确实是没问題,但很多事说不清楚的,余银知道的太多,对他没有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