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舜华低眸沉思片刻,“你说得对,或许就是字面意思,只是我想不明白,表姐被困,与寿辰或寿宴有什么干系。”
两人正苦思冥想,有侍从走了过来,恭敬道:“公子,刺史府派人送来的请柬。”
贺玄度眼眸一沉,“请柬?呈来。”
侍从递上,贺玄度打开,眼中顿时闪过亮光,兴奋地将请柬递给柳舜华。
柳舜华歪过身子,只一眼,便停在几个大字上:元始六年,四月二十,设宴刺史府,恭候大驾。
三日后,是郑刺史的生辰。
柳舜华激动道:“原来如此,表姐是想提醒我,郑刺史的寿宴,是个脱困的机会。”
距郑刺史的生辰宴,还有三日,她一定要在此前,想到一个完全之策,救表姐出火海。
贺玄度思忖良久,“寿宴当日,刺史府人来人往,守备肯定会松懈,的确是个救人的机会。只是一点,郑刺史的生辰,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加打探,不难知晓。你表姐费尽心机给你这个提示,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寻常。郑刺史的生辰,难道与你表姐被软禁有关?”
柳舜华从激动中暂缓过来,“你是担心,郑刺史这次的生辰宴,有猫腻?”
贺玄度皱眉,他知晓劝不住她,只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柳舜华,若你想在生辰宴上动手,务必要小心行事。”
柳舜华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倒是你,这寿宴你去吗?”
贺玄度懒懒道:“前些日子都尉府才同他们闹翻,这会还送帖子过来,宴无好宴,搞不好就是场鸿门宴,我就不上赶着去了。”
他转头歪向柳舜华,“而且,万一你需要人手,我也好赶过去帮忙。都尉府百余人,都是你的后盾。”
柳舜华下意识地拒绝,“不用麻烦,我会想办法。”
贺玄度笑了起来,“既不
想请我帮忙,那你过来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柳舜华一怔,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已习惯把贺玄度当成最信任的人。但凡她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行动,都会不自觉想同贺玄度商量。
她扭过头,嘴硬道:“我顺路,就过来看看。”
贺玄度脸上浮过一抹深意,笑道:“顺路,过来看看?是看我吗,那怎么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柳舜华退后几步,咳了一声,“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走得很远,还能听到贺玄度在后面大笑。
自都尉府出来,柳舜华抚胸平静,思索一路。
方才贺玄度面前,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是不想他牵扯太深。
她知晓,若想救出表姐,单凭她一人断难以成事。
事到如今,表姐之事,是瞒不住了,也没必要再瞒。
庭院内,风吹过枣树沙沙作响。
柳棠华正拉着二表哥在枣树下下棋,她落错了棋,正拿着棋子耍赖。
看到柳舜华回来,她欢喜道:“姐姐你回来了。”
凉州的生活不似长安,时时拘在后宅。这些时日莹妹妹在教她骑马,大表哥教她打野鸡,二表哥教她下水摸鱼,柳棠华整日里玩得忘我,倒也没有分外黏着柳舜华。
柳舜华靠着柳棠华静静地坐了下来,问道:“大表哥和莹儿呢?”
二表哥抬头道:“他们都刚回来,在喂马呢。”
柳舜华又朝着屋内看了一眼,“舅舅、舅母还有外祖都在吧?”
二表哥觉出不对,放下手中的棋子,“舜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柳舜华咬了咬唇,点点头。
二表哥起身,开口道:“是不是大姐的事?”
见柳舜华垂下头,二表哥便知猜对了。
方才她问大哥与莹儿,便已猜出个大概,他沉声道:“我去叫他们到大哥房里,不会惊动父母还有祖父。”
柳棠华第一次见姐姐表情如此凝重,乖乖跟在柳舜华身后,一起到了大表哥房内候着。
等了片刻,三人走了进来。
陈莹挨着柳舜华坐了下来,表哥两人则站在一旁。
许久,柳舜华才缓缓开口,“方才,二表哥也同你们说了吧,是关于表姐的事。”
大表哥拧眉道:“是不是郑充他为难姐姐?”
陈莹见话已经说开,也不再藏着掖着,低声道:“前些日子,我们去了刺史府,姐姐她……她被郑充给打了。”
大表哥攥紧拳头,怒道:“郑家欺人太甚,这个杀千刀的郑充,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二表哥皱眉,“既如此,不如禀明外祖与父亲,一同去刺史府说理去。”
柳舜华拦住他们,“你们先别急,听我说,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表姐她,被刺史府给软禁起来了。”
“软禁?”
众人面面相觑,明显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柳舜华缓缓将她打探到的消息,包括表姐的处境悉数告知。